无题

小虐咔酱，糖里有一点点小刀。有一点阴暗血腥成分自行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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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豪胜己曾经最嗤之以鼻的就是噩梦——小时候他曾经梦见过噩梦，确切来说对他来说并不噩。因为他印象深刻那个浑身腥臭的水鬼，头发批下来如同藤蔓屏风。他发动个性三下五除二就在梦里把那个水鬼炸成烤水鬼肉。

爆豪胜己从不知道恐惧为何物——至少在他并不短暂也不漫长的十几年时光里，他还真没想过自己害怕什么，他也想不到。什么蛇虫鼠蚁魑魅魍魉，对他来说无非是变成烤蛇还是轰炸鬼魅。他就这样无谓到了中了那家伙的个性。

他接到通行百万的电话时当然并没有觉得这个废物个性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因为他自己都找不出自己害怕的会是个他妈什么东西。

然后他就一遍一遍在梦魇里，看见绿谷的祖母绿色眼珠。

梦里的绿谷出久一次又一次从教学楼跌下，轻飘飘像是一根涂了劣质颜料的鲜红色羽毛。阳光打上去像是撒了一层金粉，绿谷出久的破旧笔记本就安然躺在那颗祖母绿眼球旁边，身体腐烂几乎成泥土状。那颗祖母绿色眼球问他，“如果我跳下去了小胜会不会开心一点——？”

我死了，这不是小胜最想看到的吗？

小胜你，不是最恨我吗？

浑身都是鲜血和泥土的，四肢都因为坠楼而腐烂碎掉的绿谷出久，认真又天真的问着。

“是因为不小心吗？不小心和我说让我跳楼死掉，不小心破坏掉我的笔记本，不小心拿我的身体作沙袋，不小心把我从陡峭楼梯撞下去——”

是因为不小心吗，小胜？

那我现在真的死掉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小胜。

绿谷出久幽灵向他走来。“可是小胜你为什么在哭呢？我死掉了不是你最期盼的吗？”

然后绿谷出久的幽灵笑了。雀斑不知疲倦跳动着。“还是因为你恨我，因为我让你的恐惧和懦弱有迹可循。小胜你一直是这样的。因为恐惧，因为嫉妒，所以你要辱骂我，伤害我，毁掉我。”

“你已经成功了，为什么还要哭呢。”

爆豪胜己的噩梦醒了。

他的指甲抓扣到胸腔的皮肤里，目眦欲裂，就好像他曾经的所有恶意此时都返还到他的身上——若是梦里绿谷出久的魂灵来找他索命，双手勒上他的脖颈拧断反而更好受些。

绿谷出久血淋淋的伤口是他给予的一种最肮脏的耻辱，也是梦魇里最卑劣最让他恐惧的幻觉。这是对他的酷刑，是对他的凌迟。

他呕出大口鲜血，血汽呛到肺管，发着黏腻而甜腥的触感。鲜血在月光下发着黑色的光泽，他抬头看见满墙满床冷白色月光。他用胳膊将嘴角的血擦开，下床，走到绿谷出久的床前。

活着的，有鼻息的绿谷出久正在酣睡，呼吸平稳，脸上是被枕头压出来的痕迹。身上挂着三层厚厚的被褥。

他终于定下些心——然后轻手轻脚地下楼，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包烟。

这是他第一次抽烟，带着自虐的倾向。被呛到咳嗽时他感受到了喉间的血腥气，带着呼吸不畅的刺痛。又好像只有这种刺痛能让他清醒。他就在夜色里抽完了一整包烟，然后昏昏沉沉，带着呕吐的眩晕感回到卧室，把沾到血的被褥扔到角落，不知是晕的还是疼的，就那样迷迷糊糊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