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他们见面是在陈企的一次历练中。

说起来师姐和阿木的关系还挺好的。

但是她们谁也没想到，那一次之后，师姐便收到了阿木的死讯。

那个时候师姐还难过了好久。

……

“陈企……哥哥？”独孤令瑜有些迟疑的看着那个双目猩红，面上都有些痴狂的男子。

她还记得，陈企曾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阿木姐姐曾经娇羞的和师姐说最喜欢他温和有礼的样子。

现在的这个陈企显得格外陌生。

“令瑜。”陈企扯了扯嘴角，“阿木生前很喜欢你这个小妹妹的，但是你也要阻止我吗？”

阿木死后，陈企曾经一度想殉情一块死了。

但是阿木说得对，她用命救下了他，那他就应该好好的活着，替她活着。

直到两年前。

他在杜家的下人嘴里听说杜家禁地有一份复活秘法。

于是他心中升起了希望。

陈企掌握了杜家的一部分权势，但是却也没做些什么恶——

如果利用别人的尸体来试验这个方法不算恶的话。

“所以，我那时候看见那些杂役抛尸，你是在用别人的性命试验吗？”独孤令瑜说出口的话有些颤。

脑子里不停的回忆着幼时这位大哥哥温柔看着阿木姐姐的样子，再看着他现如今的模样，当真是格外的……

像是两个人。

或许温文尔雅的陈企已经死了。

“啊，或许吧。”

陈企的目光一直注意着法阵，一边和两人拉扯着。

“可是陈企哥哥，复活……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事情。”

独孤令瑜看着陈企的样子，忽然就理解了她父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执念误人。

独孤令瑜看向杨一叹，摇了摇头。

她看到结局了。

陈企不会成功的。

更何况，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独孤令瑜知道的，杜家禁地那本复活之法只是杜家某一个老祖宗无聊时编出来的一本书。

后来放在了禁地里。

而且，她猜测，陈企利用那些人做实验其实一直没有成功。

他现在这样，只是想得到一个最终结果吧。

这么多年，他早该认清现实了。

而且，师姐说过，阿木的身体不太好，连琼花山庄的治愈术都无法改善，她原本也活不了几年了，只是提前了一点离开……

果然，阵法一直在发光，到了最后便一点一点化作了尘土散去。

陈企恍惚的跌坐在地，眼神空洞的看着地板，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就是，不能复活你呢……”

其实这样的画面陈企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在那些出于意外或者怎么样的方式死掉的人身上。

他利用那些人死去的躯壳试验这个方法。

一次都没有成功。

事实上，独孤令瑜的猜测不算对，却也不算全错。

他收集了很多人的尸体，想着或许能够复活谁，这样他就能怀抱着更大的希望、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复活阿木。

但是没有成功过。

至于那些尸体他都让杂役自行处理。

他想着，这一具不行，那我换一具再试一次。

可是尝试越来越多，他终于受不了了。

他选择了直接为阿木进行这个仪式。

或许呢，或许先前的试验都只是因为那些人的原因，而阿木不一样，或许阿木是特别的，或许阿木可以活过来呢？

或许这一次阵法就会成功呢？

或许他就能看见阿木坐起身笑着对他说话呢……

“陈企哥哥，你愿意和阿木姐姐来生再见吗？”

独孤令瑜眼眶湿润，她看了眼旁边沉默许久的杨一叹，又看向面前似乎心存死志的陈企。

她记得，她母亲曾经教过她一个东西。

一个，能够让人来生再见的术法。

算术法吗？

独孤令瑜也不清楚。

又或许是人心中的一种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