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夜色漫过涂山的屋檐，将相拥的两人浸在一片朦胧里。

另一边，

几人或坐或立，目光始终落在白月初与涂山苏苏身上，空气里缠着几分未散的焦灼。

忽然，白月初睫毛颤了颤，猛地睁开眼。涂山雅雅眉峰刚蹙起，还没来得及调动妖力，一道银白的光已从他眼角飞射而出——是虚空之泪！

那道泪线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逼雅雅面门。她此刻离得太近，退无可退，瞳孔骤然缩紧。

就在那瞬间，一道娇小的身影如疾风般扑来，涂山苏苏张开双臂挡在雅雅身前。银白泪线包裹她的躯体，没有血光，只有点点荧光从她身上飘散，像被风吹散的星子。下一瞬，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原地，只余下涂山雅雅抓了一把空气的手……

夜色渐深，瑜晚便牵着杨一叹的手，一步步踏回涂山深处。

他们该尽快准备续缘了。

她想。

虽说瑜晚如今半数妖力也足够应对寻常境况，但他们要面对的，是整个圈外的生物。早些拿回完整的力量，总归是多一分底气。

鼻尖萦绕着瑜晚身上淡淡的冷梅香，混着她发间沾染的夜露气息，杨一叹只觉得脸颊烫得厉害，像揣了团火，连耳根都红透了。

“你最近……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

他总觉得，近来瑜晚看他的眼神格外不同。

有时带着藏不住的悲伤，像望着水中月般恍惚；有时又透着深切的怀念，仿佛已经看了千百年。

还有些情绪，他读不懂，只觉得心口发紧。

杨一叹的话音刚落，他清晰地感觉到，瑜晚的身体猛地一僵，很短暂，像被风吹动的烛火颤了一下，却足以让他心头一紧——两人相牵的手似乎能够将她每一丝细微的变化传递给他的感知。

“对……”

瑜晚的声音很轻，像落在湖面的雪。

杨一叹心中那点‘果然如此’的预感落了地，却没带来半分明朗，反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

像是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瑜晚笑了笑，“转世续缘又不是把你变成几百年前的那一个人，只是让你回忆起我们那时候相爱的记忆而已。”

杨一叹抿着唇，笑容显得有些腼腆，“那你回忆起一些什么？”

“不多，很零碎的一些片段。”

哪怕是在片段之中，瑜晚也能够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满到溢出来的爱意。

如果是回忆起全部，又会怎样呢？

不知不觉中，瑜晚开始期待起回忆起全部记忆的时候了。

“那就明天？”

杨一叹其实也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们前世发生过什么，到底是多深的情感才能令他单是看她一眼都会升起欢喜。

“！”

瑜晚来不及回答杨一叹的话，猛的回头看向涂山雅雅几人所在的方向，神色凝重。

她刚刚感受到了雅雅的寒气……

发生了什么？不是都解决了吗？

瑜晚抿着唇，看向杨一叹，歉意的笑了笑，“可能得你自己一个人回去了，好像出了点意外，我得去看看。”

杨一叹顿了一下，眼中划过一丝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