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记忆在此停留，瑜晚睁开眼，愣怔的看着杨一叹。

涂山容容的眼皮轻轻掀起，语气里带着些许担忧和迟疑：“小晚姐……？”

“不用继续了……”

瑜晚的脑海中回荡着那天的画面。

浓烈的血腥味似乎还在鼻尖萦绕，挥之不散，那一声声低喃仿若在她脑海中停驻，那一抹身影却在消散。

她抓不住……

幸好，幸好撑到了转世续缘。

“……好。”

涂山容容单看她的神色就知道，瑜晚的记忆回来了，只是……

瑜晚主动的退出了回忆，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不想让杨一叹回忆起所有。

那段记忆太沉重，亲眼见着好友纷纷离世，哪怕再次转世，杨一叹依旧是那个杨一叹，瑜晚怕，怕他自责，怕他像当初一样崩溃。

不多时，杨一叹的睫毛轻颤，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瑜晚白里透红的脸庞，她的五官精致得像精心勾勒的画，肌肤莹润，鼻梁小巧，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又灵动，看过来时总带着温柔的暖意。

天地也眷顾于她。

杨一叹的脸红了，似乎是回忆起记忆里的内容，心里率先升起的是一股隐秘的欢喜，随之而来的便是羞涩与忐忑。

“小晚……”

瑜晚一愣，看着杨一叹，眉眼弯弯，“以示庆祝，要不要抱一下？”

说着，她张开了双手，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似乎有些期待。

杨一叹的耳根通红，但还是顺着内心想法抱住了她。

“对不起……”

“什么？”

声音太轻，瑜晚没太听清，只依稀判断出来那是一声道歉，可是，他有什么好道歉的呢？

“你等了很久吧？别担心，我来了。”

这句话似乎和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场景重合，瑜晚的神情有些恍惚。

“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

如果等的是你的话，不论多久，甘之如饴，只要能够再相逢就好了……

……

那天，杨一叹是趁着夜色离开的，他自以为瞒得很好，实际上，这些哪里能够瞒得过瑜晚，她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杨一叹不得不承认，所谓的害怕道别其实是假的，他只是有些害怕自己如果回不来了，或者，回来的太晚，物是人非了怎么办。

可这是他自己选的路，自己选的路当然要义无反顾的走到底才行啊。

所以，不辞而别什么的，等再见的那一天再道歉吧。

希望那一天不会太晚。

杨一叹离开的第一天，

瑜晚去了涂山，时不时逗一下涂山的三只小折耳狐，过得很是惬意。

杨一叹离开的第二天，

瑜晚觉得涂山有些乏味，便去了皇都四处逛逛，更重要的是买一些吃的，她昨天回去的时候，家里小孩缠着要零食呢。

杨一叹离开的第三天，

瑜晚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莫名的郁闷，于是她也不再出门了，反而是待在房间里，在窗边一坐就是一整天。

然而，直到日落西山，明月高悬。

那道随着明月而去的身影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