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自小跟着四阿哥混迹在太子的马场,又跟随皇上参加出塞行围,一个小小的骑射,自然不在话下。
“恭喜这位爷,得到今晚的彩头!”
摊主立刻将花灯取下交给了十三阿哥,十三阿哥接过,刚想献给锦宁格格,还没有所行动,锦宁便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着痕迹后退一步,和她并肩的明玉自然而然顶了上来。
富察·锦宁“明玉,十三阿哥辛苦得到的彩头还不快拿着。”
十三阿哥脸色微变,但也只能交给明玉。
十三阿哥·胤祥“嫂嫂,给你。”
郭络罗·明玉“那就谢谢十三弟了。”
明玉开心接过,对十四阿哥接下来的话不解。
十四阿哥·胤祯“格格,你想要花灯吗?”
郭络罗·明玉“可是彩头只有一个啊?”
她看向锦宁,谁知锦宁和十四阿哥只是相视一眼。
十四一笑。
十四阿哥·胤祯“借格格的手帕一用。”
十四用锦宁递来的手帕蒙住了眼睛,接着拉箭搭弓,动作一气呵成。
五箭齐发,箭箭正中靶心。
十四阿哥跟着康亲王在军营训练了两年,如今的箭术已经不是普通皇子可比拟的。
除了锦宁,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位爷,今日的彩头已经送出去了,你这……”
摊主有些难做。
十四阿哥知晓老板的难处,本就没打算为难。
十四阿哥·胤祯“老板,你这里有没有捆扎好,却没有上彩绘的花灯,还有毛笔之类的东西?”
“有。”
老板心中不解,却将十四阿哥要的东西一一都摆在了小摊上。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十四阿哥身上,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十四阿哥俯身在还是白纸的花灯上亲自提笔,写下:年年岁岁,愿格格平安喜乐,角落还画上了打闹在一起的花花狸狸一家八口。
十四阿哥·胤祯“今日的彩头,送给格格。”
富察·锦宁“十四阿哥有心了,这个彩头我收了。”
于是明玉手中一个彩头,锦宁手中也有一个盛满心意的彩头。
三位阿哥在她们身后跟着,十阿哥笑。
十阿哥“十四弟,看不出来啊,已经会讨锦宁格格欢心了。”
十四阿哥·胤祯“和十哥学到了不少。”
十阿哥“少谦虚,和我学讨女孩子欢心,不如和十三弟讨教。”
十三阿哥·胤祥“十哥说笑了,我……”
十阿哥“你也只想讨锦宁格格欢心?”
十三看了一眼十四,点头,几不可闻地应声。
十三阿哥·胤祥“嗯,只想的。”
这时京城中飘起万家灯火,承载着希望的方形明灯摇摇直上,飞向云端,飞向传闻嫦娥居住的月宫。
月盘皎皎,明玉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郭络罗·明玉“锦宁,我们去放孔明灯吧!”
想起一出是一出,挽上锦宁的胳膊,不等她应便拉着她走了。
河边售卖孔明灯的摊位依然火热,今日出行谁也没带侍从丫鬟,三位阿哥面面相看,十四一腔少年热血,当下作势撸了两边衣袖便要冲进人堆,被十阿哥一把拉住。
十阿哥“十四弟,不要这么冲动吧。”
十四阿哥·胤祯“十哥,你带嫂嫂和锦宁格格去那边茶馆等着,我和十三哥去去就回。”
十三阿哥·胤祥“交给我们就是。”
十三也学着他挽了两下袖口,但十阿哥没动,莫名哆嗦了两下,头似拨浪鼓摇晃。
十阿哥“不行,你们都上了,明玉肯定会嫌我没用,晚上把我踹下床怎么办。”
他垂头丧气,抬头就见两位弟弟瞠目,茫然。
十阿哥“怎么了?”
十四阿哥·胤祯“没什么,觉得十哥你有嫂嫂很幸福。”
十三阿哥·胤祥“果然来日方长,日子还得靠十哥你自己才能过得这样和和美美。”
两个弟弟不打草稿地认真说。
说得十阿哥都不好意思起来,叉着腰,可以想见他鼻子此时翘到了天上。
十阿哥“低调低调,先去买五盏孔明灯要紧。”
茶馆里明玉抿了口茶,嘴里嫌弃十阿哥没用,可眼睛和唇角又骗不过人。
锦宁不拆穿她,她倒是得陇望蜀一脸八卦问起锦宁,像极了村口爱听墙角的婆子们,最后她看着提灯像提战利品凯旋的十四,回头拍了拍锦宁的手。
郭络罗·明玉“锦宁,我比谁都希望你幸福,十四弟很有机会迎娶你,到时我送你两只多子多福的镯子,你可要日日戴着。”
富察·锦宁“那我若没嫁十四阿哥,你还送不送?”
郭络罗·明玉“那我当然不送你了,我还不了解你?你若未嫁意中人,便不想替那人生下一儿半女,我送你多子多福的镯子,与咒你有何区分?”
十四迈进茶馆恰见锦宁笑了,心下顿如和煦普照,孔明灯需得提笔写下一纸心愿挂在框架的细竹上,带着愿望遥遥飞上天,祈祷天可怜见,所以又叫:祈天灯,在元宵、中秋等重要节日作祈福之用。
十阿哥和明玉欢喜冤家,看似关系随时破裂一样,实则二人写下的愿望都是与彼此余生安康共白头。
愿望仅代表当下许愿之人的一种希冀,故而十三此情此景最大的愿望,便是能掌握自己的人生,至少让他有机会不掺杂一丝利益地,纯粹地对锦宁说一声:我喜欢你。
回宫的路上,锦宁问起十四遮遮掩掩不给她看的愿望写的是什么,十四摇头故作高深只道:
十四阿哥·胤祯“格格总有一日会知道。”
富察·锦宁“那你知道我的愿望吗?”
十四阿哥·胤祯“知道啊,和我在一起嘛。”
十四嘻嘻笑。
富察·锦宁“我分明写的觅得良人,相守今生。”
十四阿哥·胤祯“对啊,写得是我啊。”
富察·锦宁“你是我的良人吗?”
十四阿哥·胤祯“我可以是啊。”
其实锦宁写下的愿望并非十四所言,只见遥遥天幕中,一盏远远越过其他明灯的祈天灯的小角写着两个字,愿望的纸条随风而飞——愿我良人此生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