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在火葬场和晓文她舅交谈之后,我有了一些感触,于是便开始保持与晓文相同的作息。
只不过这种一时兴起,多半只是三分钟热度。好几次,我都不想再坚持下去了,多亏晓文一直陪伴着我,才让我能勉强坚持下去。
这种习惯,过了半个月便习以为常了。
有一天,早早到教室,却看见马达早早来了。早的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叶明奕,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严厉,像是不夹杂任何感情。
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没有一点反应,跟着他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我们,再无别人。马达把他的椅子挪过来给我坐,他自己坐在我们班主任的椅子上。
他这嘴一张,吐出来的话果然不出我所料:“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你俩有事了。”
从我俩被请回家那天起,几乎每天都有老师叫我们去办公室做思想工作,说的内容呢,也大差不差。甚至比较应激的老师会这么对晓文说:“你是金凤凰,怎么能沉溺在与癞蛤蟆的虚假的爱中呢?”
我没有反驳什么,只是低着头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很早就想和你好好说说这事了。不瞒你说,老师在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也谈过一场恋爱。”马达昂起头回忆了一下,“晓文长的很像她,真的很像,美丽、高洁,就像白莲。她也姓张,叫张冉染。”
“可到最后,我们望月相念,天各一边。”
“我再也没听说过她的下落,就算我现在娶妻生子了也没有。”我能听出马达语气中的沉重还有悲凉。
“过早成熟,就会过早凋谢。”马达说,“你明白了吗?”
“爱情意味着能力与付出,经济都不能独立的人,又有什么爱情可言?”马达说,“你明白了吗?”
“从目前的成绩来看,她的确是金凤凰,而你呢?你什么都不是。想要飞上天穹,须有翅膀。”马达说,“你明白了吗?”
“高考是人生的分水岭,也是我们凡人向上攀爬的最好通道。你应该先拿下高考,再拿下她。”马达说,“你明白了吗?”
我居然无言以对,而且打心底的认同马达刚才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话。
“你很像过去的我,晓文也很像过去的她,我不希望你们重蹈我的覆辙。”马达站起来,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久好久。
“我年轻时候大概也是这样的吧,”他喃喃道。
“你,走吧!”马达像是作了什么重要决定一般。
当我关上办公室那红木门的时候,我听见了马达一声微微的叹息。
我回到了教室,早读正好又是班主任的。
班主任听见我喊“报告”,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她指着教室后边的一个座位,冷笑道:“来了呀,正好,滚到那边坐去!”
我冷冷的扫视着整个教室里的人: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笑的、幸灾乐祸的、脸上充满怜悯的、皱着眉的、轻蔑的。
我原先和晓文在一起的座位上,坐着趾高气扬的于泽华;晓文满脸都是担忧,见我完璧归赵,脸上有些欣喜,我冲她微微一笑;马浩的神色很复杂,既有怜悯,又有欢喜,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意味。
我从晓文手里接过书包,摸了摸书包的底,有一股温热,我刚才也看到这姑娘一直搂着它,这让我感到十分欣慰。
可是班主任那声音却再一次从我身后响起:“要是晓文不搂着,我都会把它扔地上!”
她向来是说到做到的。,如果晓文真的没有搂着,那么这书包真的就会躺在地上。
“帮你收拾好了。”晓文的声音中有关切,也有些不舍。
我接过书包,背着它一步一步挪向“新家”。
可那天,我看见课下晓文和于泽华俩人经常一起讨论问题,互相谈笑,甚是亲密。她今天没怎么来关心我,只是在早自习下课来了一趟,大概了解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我在脑海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