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们运气都不错, 在半路相遇了。” 藏海搂着婉儿, 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见到了藏海也终于安心了, 没一会儿,婉儿就趴在藏海的肩头睡着了。
藏海轻轻将婉儿打横抱起, 放到了床上,又替她盖好了毯子。
藏海自己则轻轻下楼走到了客栈的后院。 虽然没有观星工具,人也不在高处,但是今夜月明少云, 夜幕中星光点点清晰可见。
“荧惑守心,大凶之兆。” 看来夺位之争是真的,藏海心想。 二位皇子已死, 如今可以继位的剩下大皇子, 范闲还有年幼的三皇子。 想来,这范闲是离未来储君的位子最近的。 若是如此,为何还是要让婉儿离开? 陛下已经年过半百,人生在世,七十已是古来稀,范闲这是等不及了还是报仇心切? 无论哪种,让婉儿避开腥风血雨, 范闲也算有点良心。
藏海回到房中,见婉儿睡得安稳。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到了婉儿的床边, 轻轻将婉儿的手臂从被褥中拿了出来, 撩起了衣袖… 查看完毕后,藏海又深吸了口气, 轻轻翻开了婉儿的衣领,查看了脖颈。 看到婉儿似乎并未有其他受伤的痕迹, 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轻轻的说了一句:“还好,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
已是丑时,藏海也觉得倦意袭来,吹熄了蜡烛,决定趴在饭桌上凑合一晚。
其实刚才藏海一出房间,那门儿发出的咯吱声就把婉儿吵醒了。 这几天婉儿都睡不安稳。稍有动静, 就会惊醒。
看着藏海趴在桌前的背影, 婉儿悄悄收起了藏在枕头下的匕首。 刚才藏海查看她是否受伤时, 她真的差一点儿,就要去拿匕首防身了。
这把匕首是李承儒临行时悄悄塞给她的。 他说“范闲让你去找的那个人,我不认识,我也不放心。 以前你是郡主, 不用担心什么。 现在你孤身一人在外,拿着防身吧。 记住我教过你的, 若有人不怀好意的挨近,就反手刺入大腿,再迅速顺手旋转一圈。 这样的话,若是没有马,他就追不上你。”
婉儿忽然觉得有些内疚,藏海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很好。 但是如今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身边也没有了护卫, 她真的必须小心谨慎。 相信阿海知道了也不会怪她。 幸好范闲没有看错人, 幸好自己也没有错付。
不一会儿,不远处传来了藏海轻轻的鼾声,婉儿也终于安了心,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时, 藏海就醒了。 不睡床榻,果然不舒服的很。 藏海伸了伸腿脚,舒展舒展了胳膊,还是觉得腰酸背痛的。 但是也顾不得那么多, 要为以后早做打算才行。
先回金陵避避最为方便。 但若是之后范闲未能如愿夺权, 陛下秋后算账时,只怕白叔他们都会被牵连。 藏海不想要再让无辜的人受伤害了。 天大地大总有能去的地方。 只是该去何处才好呢?
写写画画了好一会儿, 天都大亮了。 藏海转身见婉儿睡得熟,有些不忍心叫醒她。即便是睡着,婉儿也是双眉紧蹙,只怕这几日都是过得胆战心惊的。
藏海轻轻坐到了床边,用指腹抚平了婉儿的眉心,但即使手上的动作轻柔,婉儿还是醒了,睡眼惺忪的问到:“是要出发了吗?”
藏海笑着摇摇头:“我先去准备些东西, 婉儿再多睡一会儿。”
也是累了, 婉儿点点头,又乖乖的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