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自然知道藏海是有本事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她也就不再隐瞒:“范闲之前去了江南,铲除了明家势力。 但不排除仍有明家人蠢蠢欲动。 如今朝局不稳, 万一我们身份泄露,只怕去了江南,我们的危险反而加倍。 如今我们和北齐联姻,去北方安全些。 也多亏了芍药, 我病也好了许多。 天寒,我便自己多穿一些,当心些,应该不成问题。”
“如此说来,的确是去北面好些。” 说完藏海指着地图上向北的路说到,“我们沿着官道,避开京都,坐马车大约10天就能到达庆国与北齐的交接地, 再行3到4日,便能到达邺城。”
“没想到阿海对这一路的大城小县都如数家珍。” 婉儿看着藏海自己画的地图很是佩服。
“这没什么, 我父亲年少时喜欢游历, 还去过极北之地。 也留给我不少书籍。 我闲来无事翻看,看久了也就记住了。” 藏海笑着挠挠头,“可惜我除了京都和金陵,就不曾去过别处了。 我吴爹爹做买卖也是需要走南闯北的,但是怕耽误了我的学业,也从不带我一起出远门。 知道归知道,但这一路上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没关系的, 我相信你。” 婉儿说着,又红了红脸说到:“而且,我也能保护你。”
“婉儿说的是。” 藏海笑着说。
“等等, 阿海。 你就这么和我商量着去北齐,你真就不做礼部侍郎啦? 十年寒窗苦读岂不白费了?” 婉儿小声的问到。
“我做官就是为了能查出当年之事,如今已经了解了差不多七八分了。 做不做官已经不重要了。” 说完藏海从袖中掏出了辞官信,在手里摇了摇说:“看,我早有准备。 刚才已经写了辞官信, 等到了下一个驿站就寄回去。 只说父亲亡故, 家业须有人打理。”
“阿海,其实你不用如此… 母亲再也无法威胁牵制你… 我更不会… ” 婉儿还是觉得该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免得到时候后悔,徒增苦恼。但话未说完,就被藏海一把搂进了怀中。 双唇触及了婉儿的额头,让她把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婉儿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我也明白近日发生了太多事情。 子欲弑父,兄弟反目。 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却为了权利二字杀红了眼。” 藏海扶着婉儿的双肩,让她看着自己眼睛,继续说到,“一开始,我的确是想要通过婉儿接触到长公主, 但我藏海向天起誓,自从和婉儿在酒楼偶遇后, 就此打消了这念头。 之后的一切只能说是机缘巧合,或许也是命中注定… 我正好趁此机会到处走走看看,涨涨见识。 也好过就此在官场中尔虞我诈。”
不久, 去往金陵的官道上出现了一个赶车的黑面小厮, 马车中坐着一位秀气的书生。
“阿海,我们为何不骑马回去?” 婉儿问到。 马车要慢许多。
“药店掌柜说了,你这手上的伤,需要好好敷药,好好养着才是。 若是骑马,怕又要添新伤。 另外 我看你走路… 定是骑马久了,磨伤了腿。 刚才,我还让掌柜的给我配了些止血化淤的外敷药。 方便的时候,你记得自己上药。” 说完从怀中递出了一个瓷瓶, 递给了婉儿。
马车自然是慢些, 两日后才到金陵。 金陵虽然不如京都来的繁华, 但是街上熙熙攘攘也颇为热闹。 白叔见到少爷去而折返,心中是又喜又惊。
藏海也未多说,只说朋友需要帮忙,需先去北齐一趟,让白叔准备些东西。 当着别人的面儿, 白叔自然也不多问,就应下了。
可是趁着婉儿休息, 白叔悄悄找上了藏海。
“少爷可是觉得白叔老了,好骗了?” 虽说现在吴家是少爷主事,但大事上,他还是得看好了少爷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