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酒精碰到伤口的那一瞬间,茉黎下意识的想将手抽走。
可下一秒,纪舒望的手穿过茉黎的发梢,将她死死地按在自己身前。
她蹙着眉,冷声说道:“别动。”
茉黎的手死死的抓着纪舒望的衣角,沉默着没有说话。
纪舒望凑到茉黎的脖颈处,嗅到了一股茉莉香味。
过了良久,纪舒望才松开茉黎。
“好了,以后要按时处理伤口,知道吗?”
茉黎红着一张脸点了点头,将药品收进桌兜里。
伤口处理完了,可若有若现的茉莉香却一直围绕在纪舒望身边。
纪舒望心想,不愧是叫“茉莉啊。”
满身的茉莉香,就像身处在一片茉莉花树里,让人深陷其中,甘愿沉睡,又像是一场美梦,虚幻又梦幻。
“额……泉哥,那个真的是我们老大吗,怎么那么不像啊?”
在他们眼里,纪舒望是一个非常冷漠的人,因为童年的经历,她对所以的事都无所谓,不在意,也不感兴趣。
她不理解人的悲欢喜乐,也不明白人为什么会哭泣。
小的时候,纪舒望的奶奶去世了,所有人都很难过,唯独纪舒望不哭不闹的,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因为这个原因,所有人都不喜欢她,看见她就像看见怪物一样。
他们叫她“怪咖。”
没有人会和她玩,但纪舒望也不在意,她讨厌小孩子,讨厌她们幼稚的行为。
她漠视一切,像一个冷血动物游荡在人间。
没有人在意 纪舒望的一切。
真到姑姑简惠的找来。
她觉察到了纪舒望的不对劲,带着她去医院检查。
医生告诉她,自己的侄女患有双向情感障碍,这让已经失去姐姐的她有些受不了。
她的姐姐,也就是纪舒望的母亲,在纪舒望还小的时候,就因为丈夫的家暴自杀去亡,可那时,简惠却不在姐姐的身边。
之前因为丈夫的背叛,简惠在争吵中杀死了他,而后被判决入狱。
这么些年,只有姐姐会去看望她。
因为简惠不是亲生的,她是纪舒望的母亲捡来的,那时的她不被所有人接受,只有纪舒望的母亲会保护她,爱她。
没有人养她,纪舒望的母亲就辍学去打工来挣钱养活简惠。
纪舒望的母亲是简惠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简惠爱她,不是那种妹妹对姐姐的爱,是那种爱人之间的爱,但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一个人将这个秘密瞒了一辈子。
纪舒望的母亲希望她结婚,那她就嫁给了一个和姐姐一样的人,一样的那么温柔,可是却没有姐姐那么的好。
他出轨了,还想把简惠的秘密公告天下,所以简惠杀了她,可也因此离开了自己的姐姐。
在监狱里的简惠一直在想,出狱后要保护姐姐,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不让她和自己一样。
可她没有想到,自己那么温柔的姐姐竟然会被家暴到自杀。
简惠在监狱里崩溃大哭,恳求监狱长放自己出去见姐姐最后一面,可是到最后也没有实现。
她很愧疚自己没有见到姐姐的最后一面,也没有保护好她。
她在监狱里不吃不喝,三天里就瘦了10斤,同监狱的女人看不下去,告诉她,自己的姐姐还有一个女儿,这成为了简惠活下去的动力。
出狱后,她唯一牵挂的就是姐姐的女儿,她想找到她,可是没有人知道她的父亲带着她去了哪里。
真到一次偶然的机会,简惠联系到了自己的表弟。
表弟告诉她,纪舒望被她的父亲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
她的父亲甚至没有让纪舒望上学。
简惠找到她的时候,她满身伤痕,正趴在垃圾桶里找食物。
简惠一眼就认出了她,因为她跟自己的姐姐太像了,一样的那么漂亮,只是周身的气质却不一样。
她的姐姐是那么的温柔,就像一朵百合,可纪舒望满身的戾气与冷漠,像朝雾草,生长在高山或岩石缝里,生命力旺盛,又像是没有被驯服的野兽,仇视一切。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简惠的眼中流出,她快步走上前,将纪舒望拥入怀里。
那时的纪舒望已经不会哭不会笑,没有任何的波澜,就像一个活死人,人是活的,但心却是死的。
简惠抱着她,她也不会挣扎,不会反抗,丝毫不在意会有人将她拐走。
简惠将她偷偷的带走,离开这里。
她把对姐姐的爱与愧疚全部加在了纪舒望的身上。
她供纪舒望上学,教纪舒望学会人的喜怒哀乐,教她如何保护自己,所有母亲和父亲应该做的,她都做到了。
久而久之,纪舒望也开始接纳她。
她们成为了彼此最亲近的存在。
可纪舒望心里也明白,简惠是因为母亲才会对自己好的。
可纪舒望却不想在失去亲人了,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自己的心告诉她不能失去简惠,所以她在简惠面前会下意识模仿自己的母亲。
纪舒望的故事,他们都知道。
这么多年,除了简惠,纪舒望没有再温柔的对待过别人。
可是刚才纪舒望居然那么温柔的对待一个人,这个举动是真的惊到了他们。
他们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