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与阿古拉公主被带走后,景仁宫后巷的风愈发凉了。紫薇望着空无一物的石板下凹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槐树皮粗糙的纹路,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紫薇“若这手札从未存在,容嬷嬷为何要写在纸条上?她总不会平白编个谎话,只为引我们来这一趟。”
永琪踢开脚边一颗小石子,石子滚到巷口发出轻响
永琪“或许手札真的存在,只是皇后早有准备。我们从拿到纸条到行动,中间隔了一夜,她完全有时间派人转移。”
尔康皱眉看向巷外延伸的宫道,目光扫过景仁宫紧闭的朱漆宫门
尔康“皇后能调动侍卫围堵,说明她在宫中的眼线远比我们想的多。说不定我们昨夜商议计划时,就已经有人把消息递到了景仁宫。”
这话让几人都沉默下来。晴儿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银簪,簪头刻着一朵半开的牡丹
晴儿“今日阿古拉公主来探望时,我见她发髻上插着这支簪子,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这簪子的样式,和皇后去年赏给贴身宫女的那批一模一样。”
紫薇“你的意思是,阿古拉公主和皇后的宫女有往来?”
紫薇“难怪她能这么快把消息传给皇后,说不定她们早就通过这簪子传递暗号了。”
弘瞻双手背在身后,踱了两步,忽然停下
弘瞻(摄政王)“不管手札是真是假,皇后这次的动作,已经暴露了她的急功近利。皇上本就对她心存疑虑,如今又抓了她调动侍卫的证据,只要审问出侍卫统领的供词,就能再扳倒她身边一个得力助手。”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养心殿的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捧着一卷明黄的圣旨
万能人物“王爷、明珠格格、五阿哥、福大人皇上召你们即刻去养心殿,说有要事商议。”
几人对视一眼,都猜不透皇上突然召见的用意。紫薇理了理衣襟,将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轻声道:
紫薇“该来的总会来,我们走吧。”
养心殿内,烛火通明。皇上坐在龙椅上,脸色比白日里更沉,案上摊着侍卫房刚刚递上来的初审供词。见几人进来,皇上指了指案上的供词,声音冷得像冰
乾隆(皇上)“你们自己看,这侍卫统领嘴硬得很,只说‘是奉宫规行事,见格格私闯禁地才出手’,半句不提皇后。”
紫薇拿起供词,逐字逐句细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紫薇“宫规从未规定‘私闯景仁宫后巷’是死罪,他分明是在狡辩。”
乾隆(皇上)“朕也知道他在狡辩”
皇上重重拍了下龙案,案上的茶杯晃了晃,溅出几滴茶水
乾隆(皇上)“可他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主意,没有主使,我们总不能凭空定皇后的罪。”
弘瞻上前一步,躬身道:
弘瞻(摄政王)“皇兄,臣弟有一计。侍卫统领在宫中任职多年,家中定然有妻儿老小。我们可以派人去他家中探望,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诉他只要说出真相,皇兄可从轻发落,若继续包庇皇后,不仅他自身难保,家人也会受牵连。”
皇上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乾隆(皇上)“这法子可行。朕就派你去督办此事,务必在三日内拿到真实供词。”
弘瞻(摄政王)“臣弟遵旨”
弘瞻领了旨,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安——皇后既然敢让侍卫统领出面,必然早就给了他“后路”,或许是承诺保他家人平安,或许是用家人性命要挟,想要轻易撬开他的嘴,恐怕没那么容易。
从养心殿出来时,已是深夜。宫道上的宫灯忽明忽暗,映着几人凝重的身影。走到分岔路口,晴儿忽然拉住紫薇的手,低声道:
晴儿“我总觉得,皇后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接下来查案,一定要多加小心,尤其是你,紫薇,别再单独行动了。”
紫薇回握住晴儿的手,温声道:
紫薇“我知道,有你们在,我不会有事的。”
可谁也没料到,次日清晨,宫中就传出了一则惊人的消息——被关押在侍卫房的统领,竟在夜里“突发恶疾”,暴毙身亡了。
当弘瞻赶到侍卫房时,尸体已经被抬到了门板上。仵作正在查验,见弘瞻进来,连忙起身禀报
万能人物“王爷,死者面色发青,嘴角有残留的黑色液体,像是中了毒。但他昨夜被单独关押,除了送水的小太监,再没人靠近过牢房。”
弘瞻的声音冷得吓人。
弘瞻(摄政王)“送水的小太监呢?”
万能人物“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就在外面。”
小太监被带进来时,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四大才子(所有奴才)“王爷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昨夜送水时,侍卫统领还好好的,小的离开后就没再见过他了!”
弘瞻盯着小太监的眼睛,见他眼神躲闪,不似说谎,心中愈发沉了
弘瞻(摄政王)“那水呢?有没有人动过手脚?”
四大才子(所有奴才)“水是从御膳房领的,和其他牢房的水一样,小的只是按例送过去,没敢碰里面的东西。”
仵作这时又开口
万能人物“王爷,死者指甲缝里有一点红色粉末,像是胭脂之类的东西,不像是牢房里该有的。”
胭脂?紫薇听到这话,忽然想起阿古拉公主那支牡丹银簪——当时她凑近说话时,好像闻到过一股淡淡的胭脂味,而且那簪子的缝隙里,似乎也沾着一点红色粉末。
紫薇“不好!阿古拉公主!我们得立刻去她的住处!”
几人急匆匆赶到阿古拉公主的禁足之地,却见房门虚掩着,屋内空无一人。只有桌上放着一支银簪,簪头的牡丹花瓣间,还残留着少许红色粉末,与侍卫统领指甲缝里的一模一样。
永琪“她跑了?”
永琪推开窗户,窗外是一片空旷的庭院,院墙很高,墙上却有一处明显的攀爬痕迹
永琪“看来是有人帮她逃出去的。”
尔康走到桌前,拿起那支银簪,眉头紧锁
尔康“皇后果然留了后手。她先是让侍卫统领顶罪,再用毒杀死他灭口,最后又派人救走阿古拉公主,就是想让这桩事彻底断了线索。”
紫薇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一阵发凉。她忽然明白,皇后从一开始就没指望用“手札”的圈套扳倒她,而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清理掉知道太多秘密的侍卫统领,同时让阿古拉公主“消失”,断了众人追查的方向。
就在这时,弘瞻的贴身侍卫匆匆进来禀报:
四大才子(所有奴才)“王爷,宫门那边传来消息,今日凌晨有一辆出宫的马车,车夫说是皇后宫里送东西去城外寺庙的,守门侍卫检查时没发现异常,就放行了。现在想来,那马车上说不定就藏着阿古拉公主。”
弘瞻(摄政王)“追”
弘瞻当机立断
弘瞻(摄政王)“立刻派人去追那辆马车,一定要把阿古拉公主带回来!她是唯一能指证皇后的人了!”
侍卫领命而去,可所有人都清楚,宫门外四通八达,马车一旦出了城,再想追上,难如登天。
紫薇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飘落的槐树叶,轻声道:
紫薇“皇后这一步棋,走得真狠。她不仅断了线索,还让我们彻底陷入了被动。”
弘瞻走到她身边,语气却依旧坚定:
弘瞻(摄政王)“就算阿古拉公主跑了,我们还有侍卫统领的尸身和那支银簪。只要能查到红色粉末的来源,总能找到皇后的破绽。这宫闱斗争,最忌半途而废,我们绝不能让她得逞。”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几人身上,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那消失的手札、暴毙的侍卫统领、逃脱的阿古拉公主,还有那神秘的红色粉末,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所有人都困在了这场没有硝烟的宫斗之中。而皇后在暗处布下的棋子,显然还远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