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护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你进来一下。”我很疑惑,但还是不自觉的跟着护士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医生护士看我的眼神不太对,整个办公室里充满了死寂,我顿时感觉五雷轰顶,肯定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
医生给我倒了一杯水“王安啊,你的家属在不在北京?”我保持沉默,只是摇了摇头。
“你的这个问题是很严重的,你能不能接受?”医生再次以严肃的口吻问我。我还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这个是恶心脑瘤,需要及时的进行医治。”医生看着我的脸色,平平静静的说出了足矣让我陷入深渊的几个字。
“那……医生……我这个脑瘤还能治好吗?”我哆哆嗦嗦的,小声的向医生询问。
“这个……有希望……但是不太大。”医生回答的很小心,怕我无法接受,我默默的点点头,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我在家里躺了两天,我向医院打了个电话,医生说保守估计我大概 只有八个月的时间了,我决定向公司辞职,离开北京,去一个安静,平淡的地方。
2022年4月18日下午14点整,我带着300万的存款登上了飞往昆明的飞机。首都国际机场人来人往,而我只是这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一员,我望着北京繁忙的空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硕大的波音747飞机平稳的在高空飞行,我的座位紧靠窗边,天空仍然蓝的像海洋,白云仍然白的像棉花,只是我的心情就像乌云密布的深海上空,实在是没有看风景的雅致。
下午17点整,飞机平稳的降落在昆明长水国际机场,落日的余晖洒在硕大的机场,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种浪漫的氛围,我缓缓走出机场,消失在人群中。
看着昆明,这个浪漫且繁华的都市,但又和其他大都市不一样,昆明的生活节奏不是很快,符合像我这样从繁忙生活中走出来的人,于是我决定打乱我的计划,在昆明住上几天。
我找到了一家开在滇池边的酒店,很累,我一头扎进被窝,睡的不省人事,第二天早上6:30,在机械的作息规律影响下我起了床,打开窗帘,看着太阳从滇池的尽头升起,海鸥时不时掠过水面,平静中带着一丝丝的忧愁。
匆匆忙忙洗了脸,吃了早餐,我背着陪了我十年的背包出了酒店的大门,我不知道要去哪儿,但又不想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查了一下攻略,我决定去翠湖看看。
打了一辆车,很快就到了翠湖边,翠湖不大,但是风景不错,成群的海鸥住在翠湖里,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耳朵里充满了海鸥嬉闹的声音……我绕着翠湖走了一圈,喂了海鸥,逛了讲武堂就离开了。
离开翠湖,我有点漫无目的走在宽敞的马路上,我不知道要去哪儿,但还是走了一路,走着走着就肚子饿了,找到了一家叫做小馆过桥米线店,80块一份,有点贵,但说真的,味道确实不错,薄薄的肉片,盖上一层蛋花,配料多的数不过来,云南的美食果然名不虚传……
4月22日上午,我离开了昆明,准备前往大理,很久以前就听说大理是一个烂漫的地方:上关风,下关花,苍山雪,洱海月。
在动车上,我再一次陷入了沉思,还有八个月不到的时间,我得好好享受。
我坐的商务座,对面坐着一个女孩,头发长长的,皮肤是健康的大麦色,很清秀,像炎热夏天的一丝清凉,赶走了我的烦闷。
“你好,你也是去大理旅游的吗?”姑娘银铃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沉默再次成为了车厢的主角。姑娘看出我可能心情不好,于是就没有说话。
很快,动车就到了大理,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高原就是这样,不是山就是坡,一路上都是隧道和大桥。
出了动车站,艳阳高照,云淡风轻,微微的湖风从洱海轻轻抚过来,让我感到一丝丝的惬意和烂漫……“嘿,你想什么呢?”和我坐同一列车的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
“额,没什么事,就是不知道要去哪。”我简短的回答了姑娘然后准备走。
“那你要准备去哪?”姑娘的声音又出现在我身后。
“不知道。”我又简短的回答到。
“那要不我们一起吧,反正看你也没有什么事儿。”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就这样,我和这姑娘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同伴。
傍晚,我们找到了一家看起来很有特色的菜馆,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味道很独特,也很符合我的胃口,我吃了很多,姑娘也吃了很多。
夜幕降临,弯弯的月牙从苍山顶升起,印着洱海,这画面别提有多动人,我带着姑娘去了古城,找到了一家叫做“风雪”的酒吧,我喝多了。“抱歉啊,对你的态度有点儿冷淡!”我吞吞吐吐的说出这句话,到不是因为我不好意思,只是喝多了,舌头有点不听使唤。
“没事儿,不过,你叫什么啊?”姑娘眼睛雪亮雪亮的,看着我。
“王安,额,你呢?”我有点尴尬,这么久都一直没有问人家的名字。
“叫我阿珊就行,很高兴认识你。”姑娘微笑着对我说:“你打算在大理呆多久啊?”
“两个月左右。”我简短的回答道。
“哎,那我们可以结伴啊!”姑娘非常开心。
“可以啊。”我也非常开心,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有一个姑娘能够陪在我身边。
4月24日上午9时左右,我和阿珊决定去一个安静,美丽的村庄租个房子住,两个月的时间住酒店的话实在是划不来,开销太大了,所以还是租一个房子比较好。
从大理出发,驱车两个小时,我们来到了诺邓古村,这是一个非常古朴的村落:喧闹,繁华在这里都是没有的,剩下的只有烂漫的星空和鸡狗的叫声……
村子不大,人们也都很热情,我们租房子的那一户住着一对爷爷奶奶,很温馨,很和谐,对我们都很好,房租呢也不高,让我想起了我已经去世了的爷爷奶奶,我和阿珊都很喜欢他们。
我和阿珊分别住在二楼的两对面,隔的很近,小屋很温馨,木制的,小窗,小门,小栅栏,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状态,我想,在这里度过剩下的日子也很好。
我并不打算告诉阿珊我生病的事情,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多好,何必因为一件事情而打乱了大家难得的好心情。
就此,阿珊是我的朋友,成为了我在去往黑暗中的一束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