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边上,程咬银的家眷们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对峙的两人——前隋废太子杨勇与程咬银。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程咬银皇叔,这算是银儿最后一次唤你一声了,还有什么遗言想留下吗?
程咬银手持长剑,声音清冷而坚决,目光如刀锋般直刺向杨勇。
杨勇好!若今日我死在你手上,便请将我葬在丽华身旁吧。
杨勇神色平静,话语间透出一种解脱般的释然。
程咬银我答应你。
程咬银微微颔首,语气郑重,仿佛接下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他缓缓拔出腰间的银民剑,寒光闪烁,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容。
杨勇谢谢。既然如此,那咱们叔侄二人就在这运河边痛痛快快打一场吧!
杨勇举起酒壶,仰头灌下一大口烈酒,随后从背后抽出天怒剑。他手腕一抖,剑尖指向程咬银,猛然喝道:“接着!”
话音未落,他已将酒壶掷向程咬银。
程咬银多谢!
程咬银伸手接住酒壶,却直接扔到地上,溅起几缕尘土。他的目光更显凌厉,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弓弦。
杨勇呔!
伴随着一声低吼,两道身影骤然交错,剑刃碰撞发出清脆的金铁之声。寒光四射,火花迸溅,围观的人们不禁屏住了呼吸。
王刚刚夫君……
王刚刚站在人群之中,脸上满是担忧,忍不住轻声呼唤。
杨如意别过去,三嫂!
一个年轻人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眼神坚定。她正是程咬银的义妹如意,嗓音洪亮地说道:“哥一定会赢的!”
王刚刚嗯……
王刚刚点了点头,眼角微红,但仍强忍泪水,站稳了脚跟。
杨勇和程咬银越战越猛,二十回合下来仍分不出高下。他们的动作凌厉,剑招迅猛,每一击都带着决绝的气势。
杨勇痛快!
杨勇咧嘴一笑,额角渗出汗珠。
程咬银过瘾!
程咬银同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次挥剑冲杀而去。
然而,天公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激昂的战意,陡然乌云翻滚,大雨倾盆而至。雨水顺着剑刃滑落,打湿了两人衣衫,使得他们浑身泥泞不堪,血迹混杂其间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突然,两人的攻势同时一顿,双双力竭倒地。
盛青萝夫君!
盛青音夫君!
王刚刚夫君!
家眷们见状,齐声呼喊,声音哽咽,泪流满面。
谭亚敏(草莓)将军!
随行的一名士兵跪倒在地,看着倒下的杨勇与程咬银,眼中布满哀伤。
千年龙套将军站起来啊!将军站起来啊!
另一名士兵嘶哑着嗓子大喊,试图为自己的主君鼓劲。
程咬银率先艰难地撑起身体,摇晃着站了起来。而杨勇也不甘示弱,缓缓爬起身形。
程咬银我不能输!
程咬银怒吼一声,目光燃烧着火焰般的斗志。
杨勇来啊!
杨勇同样大喝回应,声音沙哑却依旧有力。
两人重新交锋,剑光交织成一片迷雾。最终,杨勇一剑刺入程咬银的肩膀,鲜血喷涌而出。而几乎同时,程咬银的剑也深深贯穿了杨勇的胸膛。
杨勇银儿,你赢了……
杨勇踉跄一步,无力地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程咬银皇叔!
程咬银失声喊道,双膝跪地,泪如雨下。
杨勇来吧……给我最后一剑。我活够了,这样李渊也不会再怀疑你了。用我的血替你铺路吧……
杨勇挣扎着说完,目光渐渐涣散。
程咬银皇叔,一路走好……
程咬银咬牙举剑,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剑捅进了杨勇的腹部。
杨勇谢谢……
杨勇喃喃一句,头颅垂下,停止了呼吸。
程咬银皇叔——
程咬银悲恸欲绝,仰天怒吼一声,随即双眼一黑,晕厥过去。
千年龙套将军!
盛青音夫君!
杨如意哥!
程晋讳(晋王府次子)父王!
众人连忙奔上前去,扶起程咬银,脸上的神情复杂难明。秋风萧瑟,枯草摇曳,北风刮得脸颊生疼,似乎连天地都在为这一幕默哀。
转场。
深秋时节,乌云压顶,草木泛黄,北风卷着沙尘刮在脸上犹如刀割。一小队唐军士兵正沿着河岸巡逻,警惕地四处张望。
忽然,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罗成提着亮银长枪率军冲杀而来。他的身影矫健如豹,长枪所指之处无人能挡,仅仅几个呼吸间便挑翻了两名迎击的唐将。
秦琼闻声飞身上马,策马迎敌。两人目光交汇,没有任何言语,只有兵器撞击的铿锵声回荡于战场之上。三十余回合下来,双方仍然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又是一番激烈厮杀之后,罗成体力渐衰,终于被秦琼压制,逐渐露出败象。
秦琼秦叔宝表弟,你为何不躲?
秦琼见状心中疑惑,一个回马锏劈向罗成。然而,罗成竟没有闪避的意思,只是默默承受了这一击。
秦琼急忙收力,可鞭梢还是擦伤了罗成的臂膀。他顿时惊呼出声,脸色大变。
罗成快撤!
罗成紧捂伤口,咬紧牙关,掉转马头疾驰而去,同时挥手示意手下迅速撤离。
随着罗成一行人远去,背后只留下秦琼凝重又忧虑的目光。寒风吹拂,旌旗猎猎作响,空气中充斥着硝烟与血腥的味道,久久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