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楚临三年,大军压境。
燕王萧齐煊率兵攻至楚国的城门之下,一身黑色战甲泛着冷冽的光芒,一抹笑意似有似无挂在嘴边,似乎在彰显着这场战争的势在必得。
楚王沈君临站在城墙上,负手而立,看着大军压境,黑云压城,眉头深锁却没有丝毫惧意。
他在等,等赵国率兵来救援。
可他不知道的是,今日燕君压境,不过是燕赵合谋罢了。
来了,终于来了!
赵国来了,只不过……
赵王却骑马并排站在了燕王的身侧,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在脑海炸开!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楚国与赵国世代交好,昨日赵王还在书信中说定会帮他……
“沈君临,如果你不想看着你的国家被屠尽,还不快开城门投降!”
此时,赵王的得意与嘲讽的威胁声响在耳畔。
也证实了沈君临最害怕的事情。
世人皆知,楚王沈君临最是爱民如子,万万不会看着自己的子民被屠杀。
所以今日大军压境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开门投降,国都易主。
但是楚王还抱有一丝希望:
赵王与燕王也许会临时反目,互争楚国,直到他们都讲出了自己的需求……
赵国要的是楚国的国土;
而燕王要的……是一美人兮……
楚王沈君临。
天下九国之人皆知,楚王沈君临是天下第一公子,玉树临风,温润如玉,平时最喜白衣,宛若谪仙,不染凡尘。
天下人想占有他的不胜枚举,然而碍于他的身份,与楚国强大的国力,只能望而却步。
然燕国与赵国亦是强大的国家,楚国以一敌二是不可能的。
倒不如先把国家交给赵王,或许他会善待自己的子民。
而自己只身前往燕国,只要留的性命在,国都在,终会有重成大业之时。
于是他在城楼上慢慢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双拳握紧,指甲嵌进了肉里,所有人都认为他不堪受辱而欲跳下城楼。
他却睁开了双眼,坚定而有力,缓缓说:“我答应你们,望赵王信守承诺,善待我的子民。”
至此,楚国灭,天下九国仅剩八国。
回燕国的路上。
燕王破天荒的开恩让沈君临和自己搭乘一辆马车,毕竟这么如谪仙般的人儿,他可不忍心看着沈君临被关在囚车里,当然是要和自己在一起了。
马车内。
燕王随意懒散的坐在座位上,饮着茶,吃着点心,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这么个美人,谁不开心呢,完全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而沈君临呢,则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身为亡国君主,还和战胜国君主在同一辆马车里,还不如让他在囚车里呢。
毕竟战败国家的君主与战胜国家的君主同乘马车,这还是头一回。
马车外面的人也纷纷脑补马车内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燕王扫了一眼他,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弯起的嘴角彰显出他现在的好心情。
“过来,给孤捶捶腿。会吗?”
既然沈君临现在是自己的所有物,那自己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沈君临正站在那里想以后的脱身之法,冷不丁的被萧齐煊这么一叫,没有反应过来,浑身不着痕迹的颤了一下,但他还是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神色。
自己现在是阶下囚,没有反抗的权利,过分展示自己的傲骨没有好处,识时务者为俊杰。
便尽量降低自己的姿态,低下头,低低的回了声:“我没做过,但...应是会的。”
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山涧清泉般悦耳,让萧齐煊不禁…..颤了一颤。
他向萧齐煊走去,突然马车一个颠簸,他便不可控制的向萧齐煊跌入。
好巧不巧,正入下怀。
萧齐煊猝不及防的吸入他身上淡淡的冷松香,不禁滞了一下。
与萧齐煊身上的龙涎香不同,冷松香透着一股冷冽之气,却又让人不由得神往。
好想,他好想...
还是沈君临先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萧齐煊端起一杯茶,茶杯掩住了他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咳咳……继续吧。”
沈君临撩起衣袍,蹲在他的脚边,想着以前宫人为他捶腿的样子,轻轻为箫齐煊捶起了腿。
美人捶腿,自是让人觉得惬意,萧齐煊便也没有继续为难他,只静静地享受着他身上时不时传来的冷松香。
后来竟是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沈君临自是也注意到了,面对这么一个大好的除掉萧齐煊的机会,他又怎么能放过?
只不过现在自己身无利器,突然间,他想到了自己头上的碧玉簪子。
他小心的站了起来,用手在萧齐煊面前晃了晃,没有反应,看来确实是睡着了。
说时迟那时快,沈君临将碧玉簪猛的刺向萧齐煊的咽喉。
在就差一寸的时候,萧齐煊突然睁开了眼睛并握住了沈君临的手腕。
力气之大让碧玉簪瞬间掉在地上,碎成了几段。
“看来孤的美人还是不乖啊?亡国奴就还有亡国奴的样子,”
“看来是孤对你还是太好了,人总要吃点亏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陛下,怎么了”车外的侍卫听到动静,赶紧停车问道。
“无事,孤突然想骑马了。”萧齐煊看着沈君临,意味深长的说。
马车外。
萧齐煊坐在马上,沈君临头上戴着枷锁,双手被绳子缚住,绳子的另一头在萧齐煊手里。
“美人受不住的时候,就喊一声讨饶的话,孤自会停下来。”
说完就翻身上马,马鞭猛地抽在马身上“驾——”
路上尘土飞扬,偶尔还有泥泞,沈君临的一身白衣很快就变得泥泞不堪。
“唔……”
沈君临不慎被地上的凸起绊倒,来不及站起来,就被马拖着跑。
白色的衣袍被磨破,地上留下一道血迹。
萧齐煊见他这样都不肯讨饶,虽然有些心疼,但终究是没有停下。
“呵!不识抬举!”
他决心一定要磨一磨沈君临的脾气,让沈君临认清自己的身份。
等到了燕国的王宫,沈君临早已伤痕累累,后背磨的没有一块好肉,整个人都不省人事。
“宣孙如轩!”萧齐煊突然觉得自己玩大了,于是忽略了备好的软轿,将人抱起来,施展轻功就飞向了自己的寝宫。
孙如轩是太医院的院首,可他也只为萧齐煊一人看病而已,而萧齐煊又身体健朗,于是从来没有宣过他。
而此时,孙如轩正在太医院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看话本,好不惬意!
突然就看见殿下旁边的李公公急冲冲的跑来说陛下宣他。
孙如轩震惊的张大了嘴巴,手中的瓜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孙如轩屁颠屁颠的带着药箱就跑了过去,结果到寝殿后却看到萧北临很紧张的在床前踱步。
而龙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清秀却苍白没有半点血色的男人。
“快给他看看”,萧北临一看到孙如轩就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的说。
孙如轩也看出来那个男人对萧北临很重要,便仔细地检查了男人背上的伤口,发现只是皮外伤,便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膏。
“这是臣新研制的药膏,连续涂上七日,这位公子便可恢复,不留疤痕。”
“嗯.”箫齐煊嗯了一声后就没有再理他,只专心的看着床上的人儿,细心的为沈君临上着药。
孙如轩此时好奇的看向萧北临:“敢问陛下,这位是……?”
孙如轩和萧北临除了是君臣,还是挚友,所以他才敢这么问。
“不关你的事”,萧北临回了一声便没有再理会孙如轩。
孙如轩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像吃了苍蝇一样的离开了,却在出门时长叹一声:“重色轻友啊……”
不一会儿沈君临悠悠转醒,一扭头就看见萧北临一张大脸在他面前,心里顿时一沉。刚想起身挪开,却扯到了背后的伤口。
萧北临看他醒了,急忙问他:“你,你没事吧,孤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让你老老实实的做我的人。”
“你不用假好心,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吗?呵!让我做你的人,还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
沈君临索性也不和他装了,扭过头不再看他,视死如归的说。
“孤就这么让你恶心?”
“孤劝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亡国奴而已,还以为你是高贵的楚国君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