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的种类有千万种，总有生灵短暂存在//
那是雪夜镇最高的建筑。
四层的阁楼处，店长的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面前的白衣身影仿佛要被风吹走一般。
点着的熏香燃尽了，不远处，已经有士兵发现了此处的异常。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文月姝靠在阁楼的栏杆处，纤细的手腕处，那翠绿的镯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呵。”
店长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
凭什么文月姝恢复记忆，就只说这样的一句话！
“凭什么？”
她质问道，双目猩红，一字一句的质问着。
“凭什么，凭什么最后那个人是你！”
文月姝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店长有些不耐烦了，推搡了她一把。
“说话！”
“啧，青姨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文月姝瞥了她一眼，什么情绪也没有。没有她想象中的不安、愧疚。
“什么？”她下意识的说。
文月姝丝毫没有不耐烦，嘴角上扬，半阖着眼，说道：“这是你的问题，还是青姨的指示？”
提及那人，店长很是忌惮的模样。
“……我的，是我想知道，明明我比你优秀才对，明明是我一直在照顾底下的姊妹兄弟，明明我做了那么多，凭什么最后的好处是你得到了！”店长苦涩的笑了笑，看啊，文月姝都喊那人“青姨”，独一无二。
面对店长的控诉，文月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移开了视线，天空也很美，就是很刺眼。
“你问凭什么。”
文月姝的语气很平静，她拉着店长的手，毫无波澜的说。
“凭我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凭我见过了太多的恶，凭我爬了一阶又一阶的冰梯，每一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文月姝将店长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颈处，笑着说：“你没有见过漫山遍野的尸体，也没有见过水里全是人体组织，喝的不知道是水还是血，吃的也不适得是动物还是人肉。”
随着文月姝近乎发泄似的刨白，店长的后背渗出阵阵冷汗。
她下意识的反驳：“……不可能！哪有那种地方！”
文月姝哪管她说些什么，只顾着自己说：“你没有体会过漫无边际的绝望，也不知道太阳意味着什么。”
文月姝笑了起来，控制着店长的手去使力掐自己——不，准确的说，是文月姝自己在掐自己，而店长，只是她做出来的幌子。
“太阳，真是该死的东西！”
她低声咒骂着，继而又露出笑容来。
“你肯定没有见过那么多的太阳，睁眼是太阳，嘿，闭眼也是太阳。”
“太阳，无处不在。”
“你……”
店长面露惊恐，吞咽了口唾沫，才勉强冷静下来。
文月姝笑得太过于渗人了——她那张原本温和恬静的脸，此刻竟有些扭曲。
“立春姐姐，以后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好吗？”
如果方才立春只是害怕，那么现在她就是恐惧了！
文月姝脸上的表情几乎是秒切换，说这句话时，她又变得温良恭顺起来，不像是文月姝，像是北冥雷的妻子文月姝。
文月姝拽着她的手朝后仰去，立春呆愣在原地。
她被迫上前了一步，文月姝的身影在她的面前坠落下去。
在其他人的视角里，是她，将文月姝的脖子掐住，又将她推了下去。
坠落的文月姝朝立春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来，随后，像是觉得光线刺眼，抬起手臂挡住。
这座建筑物虽然是四楼，但也修的比一般的楼层矮。尽管如此，倘若文月姝真的摔下去，不死也得蜕成皮！
落入一个坚实的臂弯处，文月姝的嘴角微微勾起，随后一脸痛苦的靠在了那人的怀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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