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涎澜沉默一瞬,“陛下不必忧心,谢太医说过陛下龙体无虞,想来是陛下太过于紧张,休养几日便会恢复如初。”
沈驰彦才不忧心。
他只是在疯狂暗示:他不行、他根本没有碰对方最宝贝的白月光,求对方千万不要把他做成人彘!
“啊.....对对对对对,朕觉得……是这美人有问题!”(内心:呜呜呜呜呜!)
小皇帝语意骤转,先声夺人:“是她无缘侍奉寡人,承载不起这如山的权柄与富贵。于是朕慷慨解囊,将她赐予你,望你日后能为朕寻觅几位才貌双全的新秀!”
既然韩涎澜喜欢柳月出,那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他们。
他俩坠入爱河就没时间搭理自己了,他可以抓住机会离宫跑路。
反正男主将来会是个好皇帝,这天下又不用他操心。
韩涎澜沉思一瞬,动动唇刚要开口谢恩,却听得耳边传来“唔唔”悉悉索索的异响。
两人同时一怔。
从旁手脚利索的小太监立刻小跑过去,循着声音从里侧龙榻的夹层中捞一个身形饱满的少女。
她身披轻纱,月光下更显柔弱,泪珠在眼眶中闪烁,宛如星辰落入湖水,轻轻的喘息声宛如林间微风,吹动着人心中最柔软的那片芳草地,那份脆弱与美丽,恰似雨后初绽的花朵,惹人怜爱。
那纤细的双腕还缠着绳子,这副颓靡模样不禁让人联想到她的经历。
纤尘不染的小厮小心翼翼地为她解脱束缚,那块捂住她唇齿的柔巾被轻轻抽出,如同释放了蓄积已久的哀鸣。她猛然泣不成声,双膝一软,宛如落叶般跌落在地。"臣妾不敢有他想,蒙圣上眷顾,只愿此生常伴君侧,悉心伺候,望陛下恩准臣妾这微不足道的心愿!"
此刻的她相较之前完全变了人,神情坚定,言语掷地有声,明明韩涎澜就站在眼前,可她竟连看都不看一眼。
沈驰彦一时反应不及,怔愣过后听这话吓的差点原地起飞。
这,这这这不是韩涎澜的白月光吗!
卧槽!她不是已经被宫人带出去了吗,怎么还在这?
其实是柳娇韵想趁沈驰彦晕的时候逃跑,可她行动不方便,滚到榻下反而磕伤脑袋晕了过去,方才殿内兵荒马乱根本无人发现她。(省流: joker)
她刚醒过来就听到了两人谈话。
“你.....你方才不是还说你的心上人是涎澜吗?朕成全你,朕不喜欢夺人所爱,你还不赶紧起身谢恩?”
沈驰彦暗示加剧透吓得都结巴了,他真的很想冲上去质问:大兄弟,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一个要亡国的皇帝和一个权倾朝野的大官儿,用脚趾头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而且他记得这段书上也没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看完时间太久,有些细节忘记了~)
韩涎澜脸色有些阴沉,只是他一言不发,令人捉摸不透想法。
无形的寒意散发开来,整个殿内的温度也跟着骤然下降。
沈驰彦只觉得冷飕飕的,他偷偷看对方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他,还勾着唇给了他一个淡淡笑容,他不由得想起原著中有个【司礼大人一笑,伏尸百万血流成河】的剧情,他瞬间头皮发麻,更害怕了。
韩涎澜现在肯定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威胁柳娇韵的事,所以才会闭口不言。
沈驰彦百口莫辩,冷汗直流。
柳娇韵仿佛在挑战着命运的底线,容不得一刻的宁静,她的声音犹如琴弦骤紧,不依不饶地问道:“一旦女子踏入了龙榻,便是皇上的专属,这天下哪里容得下红颜共享天子之恩?若您轻易将我赐予他人,倒不如让我一死来得干脆!”
说着她冲那门前的紫檀高浮雕九龙柜撞去。(她撞完也赔不起呀!)
宫人们齐齐惊呼。
沈驰彦的近侍小太监反应快立刻冲过去拦,直接被撞飞,原地转了个圈,恰好此时外头传来唱声:“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脸上带着得体的假笑,一只脚刚踏进高高的门槛,就看到有人影朝她扑过来,快到她都看不清,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扑倒在地,身后跟着的宫女跟多米若骨牌似的哗啦啦倒了一地。
“咚”的闷响声传来。
柳娇韵脑门撞出一个大鼓包,额前青紫一片,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皇后也后脑勺着地晕了过去。
“皇后娘娘!”
有宫女尖叫。
沈驰彦看到柳娇韵的伤,只感觉“嗡”的一下,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心跳快如擂鼓,难受的捂住胸口“你......你......”两眼一黑,也跟着倒在地上。
小太监惊呼,“陛下?陛下!”
“快、快传太医!”
永和宫闹得鸡飞狗跳,太医们组团出动。
谢太医被小太监拖着跑,还掉了一只鞋。
他赶来为沈驰彦施了几针,半个时辰后人才悠悠转醒。
沈驰彦醒过来的第一件事,病中垂死惊坐起,揪住床边小太监急急问道,“那个柳姑娘如何了,她醒了吗,她的伤重不重?”
小太监哆嗦了一下老老实实回答,“司礼大人叫人将柳姑娘移去了偏殿,可她醒过来后依旧哭闹着要寻死,皇后娘娘念其对陛下一片挚心,已经破例封她为贵人,让她安心养伤。”
傅玉宁:“......???”不是,卧槽!她有病吧?
他胳膊撑着床僵持了一会儿,像泄了气的气球摔回了枕头上。
她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
沈驰彦怨气冲天,他恨恨瞪着床帐瞪了半天。
要他忍韩涎澜那个大反派也就罢了,但这些小卡拉咪他要气死一个算一个。
若毫无反抗之举,只会让那些欺负他的人愈发觉得他好欺负,更加肆无忌惮,到时他没被大反派杀,也会被接踵而至的小卡拉咪整死!
想到这里他咬牙切齿道,“你去,给皇后传话,让把她收着的龙凤册给朕拿过来,就说今晚朕要和涎澜一同好好研习,让她别来打扰!”
小太监先是一懵。
反应过来面红耳赤连滚带爬的跑了。
谢太医手里端着刚煎好的药走到门口,听到这话他便将伸进门槛的右脚默默缩了回去,退出去又重新进了一遍。
长春宫。
殿堂中央,四扇由温润白玉精心雕琢的屏风傲然矗立,其上凤凰图案灵动非凡,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翱翔,破壁而出。银朱色的月光纱轻轻摇曳,如同梦幻的轻雾,弥漫着流光溢彩,宛如飞舞的朝霞,将整个空间晕染得如诗如画。
皇后正拉着柳月娇韵给她介绍这些千金物件以及得宠的好处,听完小太监传的话声音立刻高出几个分贝,“你说什么?”
其实她俩的伤都不重,甚至她们比沈驰彦醒过来的还要早。
柳娇韵没打算真寻死,她往柜子上撞纯粹是做样子给小皇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