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次醒来时,只感到脚下一阵虚空,手上的刺痛让她瞬间恢复了清醒,抬眼,才发现自己的手被荆棘紧紧绑在栏杆上。
求生的本能让她微微抬脚,想抵住些什么,可墙体早已经无人打理,脆弱不堪,身体悬挂在空中,仿佛随时都可能坠落。
神明没有再出现过,周围的黑暗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城市夜晚的微弱光芒。
整个天台空无一人,没有灯光,寂静得令人害怕,就像无人知晓她存在这里。
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她的手腕被粗糙的荆棘深深地勒出了血痕。
她强忍着疼痛,不敢有丝毫的挣扎,一眼望不到底的高度让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可事到如今,镇定还有用吗?
而且荆棘很巧妙地躲过了印记,根本不会有她所期待的任何反应。

尽管如此,她还是尝试扭动手腕,只为了血液能或多或少地抹上印记,可她每扭动一下,鲜血就更加喷涌而出。
直到打湿她白色的礼裙,再顺着从她的脚尖滴下高空,她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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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难道我真的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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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期望沈载伦可以立刻出现在她面前,她好想回到梁祯元身边,回到那个照顾她衣食,结束她那段痛苦日子的家。
家…
那是他给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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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快没有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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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杆似乎已经无法继续承受她的重量,从一端开始断裂,突如其来的震动让她感到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
她忍不住尖叫出声,血液流得更加汹涌,她的脸色苍白,像一个即将香消玉殒的白瓷娃娃…
她想要过的生活…好像已经都…无法实现了…
终于,栏杆的另一端也突然间断裂,她只感到自己开始迅速往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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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祯元…
对不起…载伦,还没来得及说喜欢你…
或许这就是…
我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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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她闭上了眼,泪水被送到空中,精准地拍打在印记上…
下一秒,印记发出了一束耀眼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流星,像是漆黑中的一抹曙光,将她整个身体都包围。
疼痛感逐渐消失,那股失重感也开始减缓,渐渐感到重心从头部转移到了腿脚…
世界再次陷入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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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已经死了吗…
感觉身体都变轻了呢…
不对…这个味道是…
………
沈载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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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意识逐渐清晰,感官也开始恢复,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但她却未感到一丝痛楚。
她感觉到自己被一双结实的臂膀紧紧环绕,那个焚木香的味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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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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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抬起头,视线与沈载伦相撞,只见他的眼角泛红,额头上布满了汗珠,面颊因紧张而涨得通红,青筋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他急促地喘息着,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刚刚经历了一个极速的移动。
怎么会不急切呢,刚刚从这么高的地方救下她,在这个世界里,也只有他能做到了。
而他们心里此刻,都是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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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载伦万幸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