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的风,淡淡的月光。天色已晚,夜幕降临,一轮皎洁的明月从东方升起,漆黑一片的四周星光渺渺,犹如散落在天际的颗颗珍珠,泛出柔亮的光芒。
竹葵在睡梦中猛得惊醒,额头上满是汗珠,她的手死死抓住被子的一角。想再睡一会,却发现怎么也睡不着了,起来把窗帘拉开,对面的人似乎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她盯了一会,才认清是——沈清酒。
少年换了件睡衣,黑白配色。耳机缠绕在耳廓整齐的衣领,脖子还挂着一条毛巾,单手拿手机,另一只拿毛巾擦头发。
少年像是察觉到了她在看他,视线从手机往她这边看来,竹葵从微信找到与他的聊天记录,把手机提起来,示意看手机。
沈清酒的手机响了一下,传来一条消息,
睡觉睡不着:你这么晚还不睡?
S:你不也没睡?
睡觉睡不着:......刚睡醒。
S:嗯,我刚洗完澡。
竹葵此时拿着手机下楼倒杯水喝,压压惊,也不是第一次做噩梦了。
睡觉睡不着:看得出来。那你早点睡吧。
他这人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高冷”。
之后沈清酒给她回了句晚安,竹葵看到这没有再回又独自陷入林建国与竹蓝春的回忆当中。
竹葵小的时候见证了林建国与竹蓝春的爱情,从美好到支离破碎;到林建国在外面找小三;到他们的爱情彻底失败。
竹葵是跟她妈妈姓,是林建国提出的,当时还义正言辞的说:“你妈妈当初生下你时生命岌岌可危啊,你一定要如你妈妈的愿一生平安,你小名就叫岁岁。”
他的脸是慈祥的,是一个好父亲的模样,现在想来,多么的可笑,是那么的虚伪啊。
“岁岁啊,你妈妈十月怀胎生下你,那你就跟她姓吧,好不好?”
从此,竹葵便跟了竹蓝春姓。
一直到竹葵满十五之前,林建国一直建立着那好丈夫,好父亲的人设,连竹蓝春也信了。
在二零零五时,他的“人设”被发现了,当天竹蓝春和他在家里吵了一架,竹蓝春为了让竹葵能顺利考个好高中,找了个很蹩脚的借口把她送去了雪荣镇。
那里是她外婆家,小时候常常去,长大后就很少来了。
十五岁的竹葵独自坐上前往雪荣镇的列车,赶了一天的路,到达雪荣镇时,看了眼手机。
17点37分。
傍晚的 17点的太阳要落不落,在东方与西方的正中间,半半黄橙,似汽水洒在蓝白色的云朵上,浅浅的。
“岁岁啊,听说你要回来,我去叫了你王叔开车来接你。”熟悉的声音索绕在竹葵的耳边。
“外婆,我回来啦。”少女的脸荡漾着笑,如花绽放。
思绪万千,终止在了这让人心里暖暖的一刻。
沈清酒一副懒散的模样来到学校,看到桌上早餐,问了问在前桌的盛榆碎:“看见是谁给的没?”
盛榆碎是个内向的乖乖女,戴着副眼镜,低着头:“没......没。”她说话起来唯唯诺诺的,但在成绩上可是重点培养的人才。
“我很可怕?”
“没......”
“嗯。”
自从今早桌上有早餐,之后的每一天都会出现不同的早餐。今天也不例外,是一瓶豆浆,和油条。冯瑞飞打趣他:“阿酒,看来爱慕你的不少啊。”
被打趣的人一个眼神,把冯瑞飞吓到了。
今天是星期五,没上晚自习,下午就可以提前回家。熊佳儿家的方向不和竹葵在一个方向,出了校门也就各走各的。
前几天的夜晚都是沈清酒陪她一起,今天在校门没看见他,自然而然的忘了这件事。走这条路回家的学生不多,树叶伴随着秋风凋落,半黄的树叶落下来,正好落在少女的头发上。
“叶子在你头上。”少年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说罢,手已经拿掉了叶子。
“谢谢。”她低声道了声谢,随后话不经脑子想,问出一句:“明天星期六,去游乐园吗?”
这个问题一出,她自己都属于懵的状态。
“好,那1点见?”
“啊?凌晨1点?”
好吧,她又懵了,现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也不是不行,但游乐园的门开不开,要不我两爬墙进去?”他的话明显是在开玩笑,语气里还有些笑意。
“......请你吃饭,怎么样?学长?”最后那两个字拉长了尾音,像是在调情?
“你一个人住,家里会有菜?”
“那去你家。”
最后,沈清酒答应了。
沈清酒打开门,家里没女士拖鞋就没人竹葵换鞋。
虽说是一个人居住,但他这家里打扫的也太干净了吧!
米白色的沙发,茶厅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地下是看不见的灰尘。
傍晚18点21分,竹葵才吃上了饭。
晚上19点整,吃完饭后,竹葵从沈清酒家回到,几步路的问题。
好像一顿饭吃完,他们的关系也在变好。
星期六,沈清酒拖趿着拖鞋,把窗帘拉开,看了眼对面的屋子,好像还没起床,大概是熬夜了。
等到竹葵醒来,已经是12点了,她昨晚凌晨一点睡的,难得没有做噩梦了。拉开窗帘,阳光照耀得睁不开眼睛,也同样看了眼对面的屋子,窗帘拉开了,应该是很早就起了。
竹葵在快到1点时,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晚上8点。
拿起手机一看才知道已经8点了,明明是......算了,现在也还开门。她急忙发了条消息给他解释,
睡觉睡不着:Sorry,本来起了,但又睡过去了,才发现,现在已经晚上8点了。
睡觉睡不着:要不现在去?还来得及!
被“鸽”了的沈清酒看到这条消息,既好气又好笑,磨了磨后槽牙,才给她回了句,
S:好。
来到游乐园,晚上也是别有一番韵味。几对小情侣在套圈,女生没套得,便让旁边的男生来,结果两人都没套得。
竹葵轻笑了一下,沈清酒问她:“你也要玩?”
竹葵说了句不是,又指了指前面的摩天轮,对他说:“玩那个!”
“你怕吗”竹葵后知后觉地问了一下。
“挺怕的。”
沈清酒嘴上说着挺怕的,但摩天轮升在高空时,他没有一点畏惧感,反而兴致饶饶地看了看对面的她。
“嘭”地一声,烟花在夜空中尽情绽放,摩天轮也在慢慢地下沉,竹葵凑到沈清酒耳旁,对他说:“你看,世界在下沉,烟花在努力地放出自己最耀眼的光芒。”
世界在随着烟花而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