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

宋彬盯着将墙穿通的铁刺，走上前试图将其拔出，但吴邺很快将她扑倒，一瞬间窗外射出一发子弹。宋彬心有余悸地看向窗外，问:“蒋霏？她还没死？”吴邺松开她，站起身，问:“所以，你进入地下城不是为了将地下城的那群杀手抓捕，而是为了杀蒋霏？！”“我……”宋彬无力反驳。其他警员迅速冲出警局，拿着枪将门外的蒋霏围住。“放下武器！举起双手！”一个警员大声喊道。蒋霏将手枪收进衣兜，说:“我要见一个叫宋彬的人。”周围的警员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蒋霏为什么不找卧底在地下城的吴邺而是一直待在地上的宋彬。良久，吴邺拽着宋彬走了出来。蒋霏二话不说直接拿出手枪对准了她:“作为警察，你连普通人都不放过，真是和那些无端施暴的人没什么两样！我就该进入紫色暗房找个机会先杀了你！”吴邺挡在宋彬身前:“就算你杀了她，那些死去的来找你们帮忙的人他们也没办法活过来了啊。”“哦？”蒋霏冷笑一声，“但她可以去陪葬啊。”“她会得到相应的制裁的，你用不着杀她。”吴邺再次劝阻。蒋霏收起手枪，拿出匕首在手里转了几下:“这样吧，让她跟我比一场，她要是杀了我那你们随意，要是我杀了她，那可就另说了。”吴邺瞟了一眼身后的宋彬。“吴队，我错了……我……我愿意受罚，就别让我去跟这个疯子拼命了吧？”宋彬的语气弱下来。蒋霏缓缓走近，围着她的几个警员拿着枪，时刻准备动手。半晌，吴邺抬手示意道:“所有人，放下武器，宋彬你进去。”蒋霏停下脚步，冷眼看着她:“快点，在我还没铲平你们警局前，你还有时间。”宋彬缓了缓情绪，脑子里迅速回想当初考核时的比赛场面。宋彬拿出枪，对准她:“行，你逼我的。”话音刚落枪声响起，但蒋霏却先一步蹲下身躲开子弹，站在蒋霏后面的警察被击中倒下，其余警察很快撤开，只留她俩在空地上。正当宋彬被转移注意力，蒋霏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一拳打在她后背，宋彬疼得往前踉跄了几步，蒋霏再次看准机会趁着她转身朝自己挥拳时转动匕首，一刀划在她的腹部，宋彬很快跪下捂住伤口，举起手枪不停朝着她扫射。蒋霏很快躲过，但肩膀还是被打中直接形成贯穿伤，宋彬以为这样她就能有喘息机会，但哪知蒋霏就好像没有痛感似的，直接脱去身上的卫衣，她的真面目也在此时展示在所有警察面前。“惊喜吗？”蒋霏嘲讽道，“一个杀手的脸比你们还要干净。”宋彬咬牙道:“你……居然没有感觉？！”蒋霏看向被打伤的肩膀:“作为一个生来就注定要成为杀手的人来说，痛感早就已经在一次次的生死局中变得可有可无。”宋彬并不了解她的话，再次抬起手枪朝她射击，但这回手枪的子弹已经用尽，而且因为腹部伤口的缘故她也没了还手之力。蒋霏一把扯住她的头发迫使她转身朝着吴邺，问:“这回，你还想保她吗？”吴邺盯着腹部不断渗血，将近休克的宋彬，皱了皱眉，随后转过身去:“你赢了。”就这样，蒋霏毫不留情地划开她的喉咙，随后凑到她的耳边:“这就是惺都所谓的公平。”说完，宋彬断了气，蒋霏抓着她的头发将她往地上甩去。周围的警员都慌了神，这是他们第一次亲眼目睹蒋霏杀人的场景，其中几个因为生理不适还出现了呕吐的现象，吴邺则是招呼其他人回警局，而自己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蒋霏站在尸体旁，良久捡起地上的卫衣穿上后戴上帽子。“吴警官，我劝你把地下城的人都放了，别耽误我干活，只要你们不查那些隐藏在惺都的畜牲，我们这些杀手有的是办法替你们声张‘正义’。”蒋霏将匕首收起道。吴邺刚想往警局里走，突然一个人挡住了他。“吴邺，你被撤职了。”男人严肃的说道。“周局？！”吴邺愣住了，“你什么时候……”男人笑了笑:“我什么时候回来了？就在刚才那个女人杀死了宋彬之后！我还看到了你是如何袖手旁观的！”站在空地上的蒋霏嗤笑道:“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周空局长吗？”周空转过身去:“你认识我？”“怎么不认识？惺都到处都是你的选举海报。”周空很快拔出枪朝着蒋霏射去，但蒋霏在他拔枪前就已经躲开了。蒋霏拍了拍衣服道:“别急啊，一开始让我们这些强制关在地下的人替你擦屁股，现在人人都能钻惺都法律的漏洞，那些受害者就只能找上我们这些‘清理者’，除掉那些惺都的害虫，你这盘棋下的实在是太棒了。”周空的表情僵了几秒，随后又很快调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旁的吴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周局，你……”周空的神情立刻变了:“你怎么还在这儿？赶紧给我收拾东西滚！”吴邺皱了皱眉，半晌便走进局里。

等周空再回过头，蒋霏已经不见了踪影。夜晚，吴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周空要做出那样的事，但蒋霏一个杀手的话的可信度又不太高，想要知道真相，就只能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很快吴邺穿上衣服朝着通往地下城的那个电话亭走去。与此同时，地下城内的生意已经重新开张，地上的人们丝毫不在乎地下城今天白天的经历，他们只想找一个地方“合理”的发泄自己的兽欲。吴邺很快来到看台上坐下，他盯着看台下的蒋霏，她正在和一个穿着较为奢华的男人聊着什么。“岑哥，根据暗房内保留下来的照片，我们损失了十来个单子。”蒋霏将那些因为爆炸损坏不太严重的照片递给他，“这些都是尽力保留下来的照片，杀，还是不杀？”岑恺接过照片，说:“亏本的买卖，我们不做，他们带来的钱应该也都被炸没了，这些照片就先留着吧。”蒋霏将手插进卫衣口袋内，随后看了一眼擂台:“这些人的欲望真是无止境，那边那几个姑娘已经不止一次来过这儿了吧？”“对，她们都是在惺都贵族学校的几个刺头，每打赢一场就会回到学校里给身边的人吹嘘，以此来壮大自己组织的霸凌队伍。”岑恺转过头看过去。“呵，真是恶心。”蒋霏不屑道，“正好，今天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就拿她们几个练手了。”岑恺轻笑一声:“看来某位观众已经盯你很久了。”蒋霏瞟了一眼看台上的吴邺:“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跟他观念不同也没什么好说的。”“准备准备就上台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你身上还有伤，尽快解决掉她们，不要给她们时间反击。”岑恺说完转身朝着暗道走去。片刻，蒋霏脱下卫衣，来到擂台上，对方是五个女生，各个都穿着一身不良服装，其中几个似乎还吸了什么东西，面部表情看着有些僵硬。蒋霏抽出匕首，静静地看着她们。其中一个女生迅速冲上前试图抓住蒋霏的头发，但蒋霏很快侧身躲开，女生扑了个空，下一秒其他几个女生很快冲上前，纷纷控制住蒋霏的胳膊，使她无法动手。但蒋霏哪会给她们机会，直接抬腿膝盖重重地顶在其中一个女生腹部，女生痛得蹲下身去，良久，刚刚试图抓蒋霏头发的女生拿出一把小刀朝着蒋霏直接捅了过去。蒋霏迅速转动胳膊，带动其中一个控制住自己的女生，将其往前甩去，很快，那把小刀不偏不倚直接捅在这个女生的腹部。抓着蒋霏另一只胳膊的女生试图掰断蒋霏缠着绷带的胳膊，但蒋霏的力气却比她要更大，蒋霏迅速将她往自己的面前扯，下一秒匕首直接划开她的腹部。蒋霏凑到她的耳边道:“该跑的时候就不要妄想自己能够在比自己强大的对手面前翻盘，你明明不用挨这一刀的，可惜了。”说完女生很快倒在地上，内脏也透过伤口已经露了出来。最后一个女生看着地上的同伴，她迅速跑到铁门附近大喊:“放我出去！我……我不玩了！我要回家！”门外的杀手们纷纷冷眼看着她，女生失望地将搭在铁门上的手放下，转过身看着蒋霏。“你放了我吧！我明天还要上课呢。”女生用蹩脚的借口求饶道。蒋霏来到她跟前，女生已经吓得双腿发软坐在跪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她。“现在，你知道那些被你欺负的人的感受了吧？”蒋霏问道。女生回过神来，她这才知道那些曾经被自己欺负的人当时是有多么绝望，被人旁观却无人伸出援手，面对比自己有权有势的对手又无法逃离或者打败，只能一味的求饶试图让对方放过自己。蒋霏看着她恍然大悟的表情，轻笑一声，勾着嘴角说:“虽然我不知道被你们欺负的人现在怎么样了，但我知道，如果放你回去，你不一定会改正。”女生瞳孔骤缩，蒋霏则迅速地划开她的脖子，在断气前她听到了蒋霏的话:“这可不是解脱，是让你去接受地狱的审判，那些鬼怪，可没有我那么仁慈。”至此，蒋霏赢下了这场游戏。简单收拾一番后蒋霏从屋里出来，此时吴邺已经站在暗道前等着她了。“你还敢来这儿？你是真不怕我杀了你啊？”蒋霏警告道。吴邺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你是怎么知道周空的计划的？”蒋霏嗤笑一声:“哎哟，看来还有你一个警局队长不知道的事啊？”“惺都的大部分规章制度都是他制定的，他很快就会成为新的市长，到时候这个地方将会全权由他掌控，他想让惺都变成什么样全凭他的心情。”蒋霏靠在墙上说，“一开始我们这些人只是作为确保惺都安全而存在的，但时间久了，我们就成了你们警察的垫脚石，杀掉畜牲的事交给我们做，却还是要戴上一个变态杀人狂的名号。”吴邺蹙眉道:“不是每个人都必须杀死。包括刚刚那几个女生。”蒋霏直接大笑起来:“哈哈哈…是啊，她们不该死，那被她们害死的那些学生呢？就算不谈这个，她们可都是自愿来地下城送死的，有钱不赚，谁都会觉得亏吧？”“还有，你既然觉得不是每个人都必须得死，那白天的时候你让我杀死宋彬，那会儿，你怎么没想到这句话呢？”蒋霏问道。吴邺顿时语塞，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对善恶的界限模糊了，但很快回过神来:“宋彬杀死了十几个普通人她自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你又怎么确定你认为的就一定是对的？”“诶！”蒋霏抬手挡住他的脸，“杀人是我的工作，就像你们警察保护别人是工作一样，只是我们立场不同罢了，吴警官，我得提醒你，你所见到的规则都是与我们杀手见到的规则是相违背的，你没发现吗？”“你是说，有人在掌控着这些规则，让我们之间的观念相互矛盾？”吴邺疑惑道。蒋霏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周空为什么要这么做？”吴邺问道。蒋霏有些不耐烦:“他就是为了让我们对‘公平’的观念互相矛盾，你们找线索破案是为了普通人，而我们替那些无法申冤的普通人杀死一直折磨着他们的畜牲，这两者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只是手段不同罢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吴邺有些不解，毕竟在此之前蒋霏的态度一直都是强硬的、没想过自己是错的，怎么会突然转变的这么快？“有人告诉我的。”蒋霏简单说道。“谁？”吴邺情绪激动地问。蒋霏打量了他几下:“他已经在你身后了。”吴邺转过身去，一把手枪已经对准了他的额头:“晚上好，吴队长，你可以叫我岑恺或者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