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先机,青樱也气得不行,可是弘历已经进去了,她也只能收敛怒火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青樱跟在弘历身后,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自己在这场“交锋”中并未占到上风,反而让富察琅嬅更加稳固了她在王府中的地位。
她冷眼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金玉妍,金氏着实可恶,几句话便化解了现场的尴尬,还巧妙地为她自己赢得了弘历的好感,真是讨厌。
异族之人罢了,也配伺候弘历哥哥,真是可恶。她心里想着脸上难免带出几分凶狠之相。
金玉妍一眼就看到了青樱的表情,嗤笑一声,说:“侧福晋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看?王爷也没说什么。侧福晋别放在心上啊。”
她声调原本就高,葬礼又比较安静,众人听到了金玉妍的话。
弘历皱着眉看了一眼青樱,说:“来了就赶紧给褚瑛上香吧,不要总是……”
弘历又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青樱今日表现的实在是太冲动了,让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目的,弘历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呢?
更何况青樱今日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原本弘历就考虑要将大阿哥养到青樱膝下。
福晋已经有了永琏,如今又要抚养大哥哥,难免有些忙不过来,论起身份和年纪,都是青樱最合适。
可是青樱今日的表现却着实令人失望,弘历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富察琅嬅看了青樱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服侍着弘历进了屋上香。
进入灵堂,一股更加浓重的哀愁气息扑面而来,烛火摇曳,映照着满室的白幡与挽联,显得格外凄清。
永璜依旧被莲心抱着,小小的身躯在宽大的丧服中显得更加瘦弱,但此刻的他似乎已经平静了许多,只是偶尔还会低头轻触眼角的泪痕。
弘历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他轻轻叹了口气
“王爷给了褚瑛身后事的体面,她在天有灵也定会感激不已的。”富察琅嬅劝慰着弘历,又让人把永璜带到了一边。
“都是你做的好,”弘历拍了拍琅嬅的手,“前头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是,恭送王爷。”
到了下午,抬棺人就到了府上,将富察褚瑛的棺椁送了出去。大格格似乎心有所感,啼哭起来。
永璜穿着一身孝服,跟着富察琅嬅走到门口,褚瑛不过是格格位份,永璜也只有今日能穿孝服。
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永璜,富察琅嬅心中微微一沉,她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可是看到这孩子这么凄惨,却还是觉得物伤其类。
后院里安静了几天,众人也都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院子里。
这天,弘历带着王钦来了福晋的正院。
此时高晞月却也在这里,她正轻轻抱着一个襁褓,嘴里哼着听不清歌词的歌谣。
“王爷,给王爷请安。福晋去大阿哥那儿了。”高晞月轻轻起身,声音很是轻柔的给弘历行礼。
“那你又在这儿做什么呢?”弘历坐到一边,看着高晞月。
“原本妾身是来找福晋的,福晋给富察格格供奉了三十六盏长明灯,是叫妾身的弟弟去的,如今已经办好了,妾身来跟福晋说一声。只是我们正说着话,大阿哥的奶娘来说大阿哥有些发烧了,福晋就赶紧过去了。”高晞月解释道。
“嗯,你抱着的是大格格吧。”弘历伸出了手轻轻掀开襁褓的一角,果然看到一个白胖的女婴睡得正香。
“妾身见大格格实在可怜,就抱了过来。王爷……妾身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弘历心中哪会不知道高晞月的想法是什么呢?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这样安排。
“王爷,妾身入府侍奉您多年,一直没有孕信,王爷爷知道我身有寒症,只怕是那个福气替王爷绵延子嗣,还请王爷把大格格交给我抚养吧。”高晞月言辞恳切,她面色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孩子。
原本福晋来找她说起此事的时候,她心里是有些不愿意的。大格格出生时富察格格就没了,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背后必定是有什么隐情,可是福晋做的天衣无缝,自己也没必要去多说什么。
大格格,虽然是受了算计,但是却也逃不过一个“生而克母”的名声,让她心里有些介怀。
只是,她一见到被乳母抱在怀里的大格格,只觉得心里都软了,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给予这孩子更多的爱与关怀。
高晞月轻轻抚摸着大格格柔嫩的脸颊,眼中闪烁着母性的光辉,继续说道:“王爷,妾身虽无亲生骨肉,但心中对子女的渴望却从未减少。大格格虽小,却已命途多舛,若能得王爷首肯,让我抚养她长大,我定视如己出,绝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弘历闻言,目光柔和了许多,他深知高晞月性情温婉,心地善良,若是真将大格格交于她,也未尝不是一桩美事。况且,富察琅嬅虽为福晋,但府中事务繁忙,难免有顾及不到之处,只是,他心里却还怀疑今日之事乃是高晞月和福晋联手做的局。
“你这样想,福晋可知道了吗?”弘历淡淡的问道。
“妾身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几日福晋对大格格和大阿哥也是视如己出,妾身……”
“你的心意,本王都明白了。”弘历轻轻点头,知道此事不是二人的算计就好,他语气中满是赞许,“大格格交给你,本王也放心。只是,此事还需与福晋商议,毕竟她是府中主母,需得她点头才行。”
高晞月闻言,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连忙福身道:“多谢王爷,妾身一定好好的对待大格格,不会让这孩子受一丝委屈的。”
“嗯,你的性子我一直是放心的,福晋那边我来跟她说,毕竟永琏还小,福晋照顾永琏就很疲惫了,你这样也是为她分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