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贵子之说当时可是当着后宫众人的面说的,是以当真的人也不少,比如钮祜禄贵人和娴贵人。
后宫之中,各怀鬼胎,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盘算着。钮祜禄贵人心里想的是除掉拦路虎,如懿却只能有贼心没贼胆了。
又是请安的日子,海兰正坐着轿辇往承乾宫而去,过了御花园便到了一个岔路口。海兰的轿辇正要过去,从旁边的路上便来了一顶小轿。
这小轿也不避让,径直就闯了过来。
“大胆,我家娘娘乃是钟粹宫珂嫔,轿子里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无礼。”叶心呵斥道。
轿子里的人正是白蕊姬,她也不下轿,而是撩起侧边的帘子,笑着说:“见过娘娘嫔妾的轿子是皇上赏的,特意让嫔妾平常出行使用,就怕伤着龙胎呢。娘娘,不如暂且让一让吧。”
“玫常在,你不过是常在,怎么能让我们家娘娘给你让路?真是可笑。”叶心寸步不让,直接怼了上去。
海兰轻轻抬手,制止了叶心的冲动,声音温婉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沉稳:“叶心,无妨,咱们且让一让便是。在这后宫之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徒增烦恼。”
说罢,海兰示意轿夫将轿辇缓缓退至一旁,让出了道路。白蕊姬的轿子便毫不客气地从她们面前驶过,留下一串轻蔑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娘娘,她太过分了!不过是个常在,怎敢如此嚣张?”叶心愤愤不平,替自家主子抱不平。
海兰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在这深宫之中,位分高低虽能决定一时之荣辱,但人心之复杂,远非这些所能衡量。白蕊姬虽得宠,却也树敌众多,她的路能走多远呢?更何况她能依仗的也不过就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罢了。”
承乾宫内,金碧辉煌,气氛却因白蕊姬的嚣张行径而略显凝重。
皇后端坐于凤椅之上,面容沉静如水,但眼底的冷意却泄露了她的不悦。“玫常在,你身为一个常在怎可让一宫主位给你让路呢?”
皇后的话语虽轻,却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不经意间便让殿内的温度降了几分。
白蕊姬从自己位置上站了起来,笑着对皇后行了一礼,说:“皇后娘娘恕罪,嫔妾也是为了孩子着想,外边儿天还冷着,若是路上耽搁太久了只怕嫔妾会着凉呢。”
皇后轻轻抬手,示意她起身,目光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停留片刻,随后缓缓开口:“玫常在,你如今身怀龙裔,自当更加谨慎言行,以免落人口舌,影响腹中胎儿。今日之事,虽是小节,但后宫之中,规矩二字不可废。”
白蕊姬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皇后不过是在借题发挥,但她表面仍是一副恭顺的模样:“嫔妾知错,日后定当谨言慎行,不负皇上与皇后娘娘厚望。”
皇后微微点头,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终停留在海兰身上,眼神中多了几分温和与赞赏:“珂嫔今日之举,甚合本宫心意。后宫之中,和睦为贵,你等当以此为榜样。”
海兰起身,谦卑地回应:“臣妾不敢,只是尽本分而已,还望皇后娘娘恕臣妾未能及时制止下人无礼之过。”
皇后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随即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向了其他事务,殿内气氛逐渐回暖,但每个人心中都清楚,今日之事,不过是后宫斗争的冰山一角罢了。
众人散去,海兰却被皇后留了下来,一起留下的还有金玉妍和高晞月。
皇后看着海兰,轻叹一声,道:“你素来温婉贤淑,不争不抢,这在后宫之中实属难得。只是,海兰啊,你总归得为了以后考虑。今日是白蕊姬,明日兴许便换了旁人,难不成你总是这样一味的退让吗?”
皇后的话语温柔却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深意,殿内一时静谧,只余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与远处宫人轻盈的脚步声。
金玉妍轻启朱唇,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缓缓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海兰虽性情温婉,但在这后宫之中,若一味退让,恐怕难以自保。妹妹可曾想过,今日之事虽小,却也是他人试探的开始。若长此以往,只怕会落得个任人欺凌的下场。”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劝慰,也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算计。
高晞月闻言,轻轻摇了摇手中的团扇,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接过了话茬:“是啊,海兰,今日你让了,难不成以后一辈子日日都让她们吗?你出身蒙军旗,又读过书,还会画画,比那白蕊姬小家子行事不知好出多少倍去,只要你愿意,皇上必定会宠爱于你的。”
海兰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抬头望向皇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无数的智慧与慈爱,正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决定。
她轻咬下唇,思索片刻后,终于开口:“皇后娘娘,臣妾并非不知后宫险恶,只是臣妾生性淡泊,不愿卷入那些无谓的争斗之中。但今日之事,确实让臣妾意识到,一味的退让并不能换来安宁。”
皇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能有此觉悟,实属难得。海兰,记住,在这后宫之中,没有谁能够完全置身事外。你需得学会保护自己,也要学会如何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不失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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