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睿不想李承泽活着,是因为李承泽那有自己不少的把柄。
李承乾同样不想李承泽离开,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即使有姑姑李云睿的授意。即使他知道李承泽离开才能活。可他就是不愿意。
李云睿从受了范闲一刀,就在长公主府没出来过。但她还是清楚的知道发生的事。
“姑姑的伤怎么样了?”李承乾坐在李云睿对面,有些心不在焉。李云睿还是在摘着花瓣。
“好多了。”
“我让人再送些补品过来。”
“谢谢陛下。”
李承乾点点头。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问出口。
“有话就说。”
“姑姑,”李承乾看着李云睿可她没抬头,“二哥的事是不是…”
“是。”李云睿不等他说完就回他。
“为什么,二哥他…这些年还不够吗?”
“哈哈…”李云睿笑了,她抬起头看着李承乾,“陛下是什么都没做过吗?”
李承乾愣住了。
李云睿接着说,“小时候把他推进冰湖的是你。”
“一次次在你父皇面前胡话连篇栽赃的也是你。”
“因为老二长的像我伤害他的还是你。”
“陛下,您也有资格心疼吗?”
李云睿几句话让李承乾说不出话。
“我…”
“陛下现在又假惺惺来质问我,陛下敢说这些事半分不知吗?”
“……”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云睿见他不说话,又笑起来,不经意间扯到伤口,洇出血来,看来那把匕首是同样的毒。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果然还是范闲。果然还是叶轻眉的儿子。
“姑姑!”李承乾看着那鲜红的一小片。
却不想李云睿根本不领情,“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真不假,你和你父皇,一样虚伪,一样恶心。”
“竟然连杀个女人都要挑最虚弱的时候,堂堂大庆的皇帝,竟然怕一个女人!?一个妻子?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想下死手。”她停住笑,李承乾这才看见姑姑眼里满是血丝。
“你也是,对自己亲姑姑亲哥哥的那些龌龊想法。真是可笑!”
李承乾说不出一句话。姑姑…
“老二说得对。‘诅咒你们鳏寡孤独一辈子。’鳏寡孤独轻飘飘四个字。现在也送给你。我的好侄子。”
“姑姑…”李承乾的声音是颤抖的。
“姑姑累了,懒得斗了。陛下下旨,软禁吧。别让人来打扰我。就让我好好休息休息。”李云睿在说这句话时,眼里满是疲惫。似乎这时李承乾才发现他的姑姑已经有了不少白发。
燕小乙过来扶起李云睿,李云睿看了看他,“还要跟着我吗?”
燕小乙没说话,扶着她往屋里走。
她又停住,回头,“别去打扰老二了,如今的一切,他不容易。就让他最后欢喜欢喜…”
李承乾呆呆着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默默想着“鳏寡孤独…鳏寡孤独…”二哥恨透了…李家…也包括自己。
可自己不甘心!
范闲一大早就出门了。谢必安在这。
他双手拿着那张纸,躺在秋千上左看看右看看,爱不释手。谢必安站在旁边推秋千,他看不明白,也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但难得他高兴,也就随他去了。
看了会,他把那张纸叠好放到桌上。拿起了葡萄。
范闲回来见他在吃葡萄,随口问了句,“几时醒的?喝药了?”
“喝了喝了。”李承泽拿着葡萄的手摆了摆。
“去哪了?”李承泽问他。
“看你衣服单薄,天越来越冷了,去给你置办几身新衣服。还有谢必安的。”
“?”谢必安歪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李承泽冲范闲勾勾手。谢必安识趣的走出去。
范闲走过去,推了推秋千。
“你的字真的很丑。”李承泽评价道。
“看得清就好。”范闲笑笑,没办法,老妈留下点钢笔就好了。
李承泽“哼”了一声,接着吃葡萄。
李承泽吃几颗葡萄给自己看的口干舌燥,怎的平时不知道自己这么不矜持?
范闲伸手抚上他的唇,他挑挑眉,笑道,“做什么?”
“饿了。殿下。”
李承泽明白他在说什么,有意逗逗他,“我也饿了,安之,午膳吃什么?”
没想他真的收回了手,“想吃什么?我去做。”
啧,这家伙,没意思。
李承泽坐起来,伸手圈上范闲的脖子,递出自己的唇瓣。
将碰到时,却听见门外谢必安拔剑的声音。
啧!麻烦。
范闲出去看到两个人,见到范闲身后的李承泽,跪下,“殿下。”
“谁的人?”李承泽冷眼看着他们。
“陛下,请您回家。”又说,“长公主已被软禁于长公主府,今后绝无任何人威胁得到殿下。”
“家?”李承泽勾了勾唇,他哪来的家?
“回去吧。”李承泽光着脚并没有走出去,“我哪来的家?哪里让我心安哪里就是我的家。”
“谢陛下好意,承泽感激不尽,恳请陛下照顾承泽母妃。”
两人没办法,又怕谢必安的剑,只好回去。
“叔,”范闲不放心。
“我去杀了。”五竹出现在门口。
“不用。让他们回去。”
“恩。”
人走了,李承泽也没了兴致,转身走到秋千上。
“怎么了?”范闲问他。他摇摇头。
“我们再换一处。”他又摇摇头。
“这就是我家。”他说。
范闲看着他,他也看着范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