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李承泽无力的躺在床上,范闲伸手把贴在脸上的发丝撩开,看了李承泽好久才起身。
已是傍晚了。
“我去做饭。”
“不必了,累。”
李承泽不想吃,范闲看着他,“休息一会,吃一点。”
范闲出了屋子,看到谢必安站在那里。
“……承泽他”范闲揉了揉头,“罚过你吗?”
谢必安想了想,回他,“之前有过,但…”他接着说,“属下的字还入得了公子的眼…”
“……”哦。
等范闲把粥煮好端进屋里,李承泽正安静的闭着眼在休息。
“吃点粥。承泽。”
“不吃。”李承泽没睁眼。
“吃一点。乖。”范闲哄着他。
“不想再吃药了。”李承泽突然说。
范闲举着勺子的手一顿,很久才轻轻说,“都依你。”
被哄着吃了点,又吃了葡萄。苦了吧唧的药也没吃。这才有些高兴起来。
范闲放下碗,看着他微微扬起的嘴角,也笑。却满眼都是苦涩。
就像自己做的一切都像竹篮打水一般。范闲被一股莫名的无力感包围。明明说过会保护好他。
是不是自己早点仔细检查检查他的身体状况就能发现异常?
是不是当日大殿上自己再强势一点不让他挣开自己就要摸上脉搏的手…
是不是…是不是…
李承泽啊李承泽为什么身体不舒服还不愿意说呢。
“明天我去找老师来…”话没说完,李承泽摇摇头,打断他,“费老不在京都吧?”
“……”
“如果费老都摇头,你又有几成把握把人救回来?”李承泽又问他。
“什么…”费介摇头,自己就算把自己搭进去也是白费力气。
可老师什么时候见过…范闲突然愣住,确实见过李承泽…
那时就已经这般了吗…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看谢必安的状态,他也不知情,为什么连谢必安都瞒着…
“你知道谁做的…”范闲颤着声音问。
“别再追究了,安之,”李承泽又闭上眼,“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了…
李承泽闭了眼,也不再讲话,范闲给人盖好被子,“睡吧。”
他出了门。
门外,谢必安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子睡了吗?”
范闲点点头,看了看将黑的天,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谢必安。
“你有话说?”范闲问他。
“什么毒?”
“……”范闲沉默了很久。
“清芜。”
怪不得,挺下得起本,这么贵重的毒一下就是几年。还不让人察觉。
自己为什么不早察觉出不对劲。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谢必安想着。
范闲看着他自责的表情,“吃了饭了吗?”
范闲一句无厘头的话把谢必安问住,“什么?”
“吃点东西,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公子怎么办?”谢必安问他。
“有叔在。”此时五竹已经站在了旁边。冲着谢必安点了点头。
“去哪?”
“树林里。”
“树林?做什么?”谢必安不解。
“挖坟。”范闲平静的眼神却让谢必安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李承泽睁眼看了看四周,没有范闲的身影。
“安之。”他叫范闲。
没有人回应。
“必安?”
还是一阵安静。
李承泽只好忍着腰痛,穿了衣服,光着脚走出去。
一开门,凉风袭来,惹得李承泽缩了缩身子。
五竹背对着李承泽,蒙在双眼上的黑纱同发丝一齐被风吹起。
“范闲呢?”李承泽扶着门框问。
“外面。”
“去哪了?”
“不知道。”五竹平静的说。
“他没说,但你知道他去哪了。”李承泽说。
“是。”
“哪?”
“不知道。”
“……”行吧,李承泽只好作罢。
李承泽走出屋子,脚上的铃铛一直叮叮当当的响,李承泽渐渐感觉到莫名的烦躁,索性坐在了一旁的藤椅上。
“即使禁足也听说,庆帝是被范闲和一个瞎子杀死的。”李承泽看着五竹的背影说,“想必是说您吧?”
“不知道。”
“既然这么恨皇家,为什么不杀我?”
“范闲,喜欢你。你,不杀。”
“就这么简单?”
“是。”
“……”李承泽见他动也不动,觉着无趣,就又回了屋子。
李承泽躺在床上,来来回回换了几个姿势,总觉得不爽,腰痛头也痛。
范闲怎么还不回来,揉揉腰啊。
范闲推门进来,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给人掖了掖被角。却不想李承泽睁开眼。
“去哪了?”李承泽慢悠悠侧过身,撑起身子,看着他。
“没。”
“撒谎。”李承泽眼里带上笑,“跪着。”
范闲没反驳,跪在了床边。
“去哪了?”李承泽又问一遍。
“没去哪。”
“没挨够戒尺?”
“哥还有力气动手吗?”范闲对上李承泽的眼睛。
“……必安有的是力气。”
范闲听到这句,头马上垂下去,不再说话。
“小狐狸,耍什么小聪明。”李承泽伸手去抬他的头,却见范闲张口去咬那手指。
范闲用劲不算小。
“嘶—”李承泽躲闪不及,“松开。”
范闲咬着不松嘴,但力气明显轻了几分。
“安之,小狐狸。”李承泽骂他。
范闲松开嘴,临松开还舔了舔李承泽葱白的手指。
李承泽也不恼,看着手指上清晰的牙印,也只是用手点了点范闲额头。“欠管教。”
“手还疼不疼了?”
“不疼。”
“起来。”范闲坐到床边,看着李承泽,又想起自己回来时,他穿的那般松垮,连腰封都没有。他平时就这样穿着?!跟谢必安两个人在家!?
想到这,范闲捞过李承泽,拉扯间又露出李承泽脖颈处大片皮肤,上面还有之前的 ,此时范闲又一口落在肩头。
“你…”李承泽感受到肩头的刺痛。惊呼出声。
“松开。”声音比刚刚冷了不少,“发什么疯?”
范闲不动,嘴上力气又重了几分。
“疼…”李承泽皱了皱眉,却没有挣扎,还伸手像顺毛般抚摸范闲后背,“轻一点。”
范闲不松口,李承泽也由着他咬。
可能这个姿势,让人腰酸,李承泽开口,“咬够没有?”又扯了扯衣服,露出另一边,“换个地方咬,疼了。”
范闲松开嘴,轻轻舔了舔那处牙印。没去咬另一边。
“咬够了就上来睡觉。”
这一夜,范闲缩在李承泽怀里,抱得很紧。
“小狐狸。”李承泽轻轻拍着他。
可过了一会,李承泽感觉怀里的人在轻轻发抖。
“安之?”李承泽叫他,他不应。
李承泽伸手却碰到湿乎乎的一片。
“怎么哭了?”李承泽伸手去擦范闲脸上的泪。
范闲不说话。
“哭什么。”李承泽把他抱的更紧了。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
“别哭。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