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接上节济南钱家,守门长工被打晕,诗迎被偷走,再一次惊动了全家。许多人认为:
“肯定是二少爷派人干的。”
“洛菱那丫头以前和二少爷最亲,现在她被偷走,肯定和二少爷有关。”
“这应该就是一个信号,顺着找,没准就找着二少爷了。”
钱振鸿半信半疑地问那两个守门长工:“昨夜里看见的,确定不是津和?”
“不是啊,我在这家干了十几年,二少爷啥模样我是认得的呀。”一位长工说。
“这就出了奇了,”钱振鸿叹息一声,“这样,你们几个发动警察厅,全城搜捕。你们把好火车站,轮船码头,问有没有见过昨天的那个人。洛菱倒不要紧,津和去哪了必须给我查出来!”
锐意和赵潜还在讨论着诗迎:
“这丫头看着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在家里受了多少罪。”
“是啊,我不在,诗迎肯定吃了不少苦。现在好了,接到身边,至少不用成天挨打挨骂的。”
“话是这么说,可你打算怎么养她啊?你自己的生活费都那么紧迫。”
“我省着点花,怎样都饿不死。先这么办吧,大不了我辛苦一点,多打几份工。只是有一点,我现在还在PG挤宿舍,我不能带着诗迎一起挤。所以晚上能不能麻烦你收留她,让她在你这住。白天我带着她,住宿费我也会给你。”
“启玄啊启玄,你怎么总是跟我这么客气呢?弄得跟我压榨过你似的。”
“行,没问题。都是兄弟,这都小意思,不用那么客气。”
不出两天,事情就破案了。还是下午阳光正好时,钱振鸿午休刚刚苏醒,便有人进来禀报:“查到了,查到了!”
“民国七年3月25日晚20点,从济南通往上海的火车。我问了检票员,说看见过一个身穿棕色皮大衣的人,还抱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女孩。肯定是那个人!”
“这么说,那小子去上海了?”钱振鸿皱了皱眉,“你去收拾行李,咱马上启程就去上海。还有,子虞不是在上海吗?快去联系他,让他帮忙打听津和的下落。”
子虞是锐意的舅舅,名初唯,字子虞。少年就留学西洋,精通七种语言,学术造诣很深。回国后游历了大半个中国,最后在上海定了居。虽说是位学贯中西的大学者,却抹不掉封建的余味儿。到了民国新文化时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复古派。
刚接到电话的张初唯也很诧异,自己的外甥来上海快一年了,自己竟没有得到一点消息。这年头来上海的,要么求学,要么谋生,然而因为战乱原因,谋生的少之又少。姐夫家业雄厚,津和小小年纪也不需要独自外出谋生。此次远行又瞒着家人,那多半是来追随新文化了。张初唯这样想。
他不知自己的外甥经历了什么,怎会走上“歪门斜路”。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他。他联系了几个关系不错的新派朋友,却一无所获,他们都说没有钱津和这个人。他不知津和早已改名,这使追寻工作难上加难。
那边的钱振鸿更是气得怒目切齿:“这小子藏挺深啊。干什么,想翻天吗!”“我自己的亲儿子,我都能看丢了。我要亲赴上海,自己的儿子,绑也要绑回来!”
“老爷您消消气,消消气,”璧莺在一旁安慰道,“您一个人去上海多不安全呐!我陪您一起去。”
“你一个老娘们凑什么热闹!在家好好待着,不许乱跑!”
“你们就这样去找津和,就算找着了,他不跟你们回来怎么办?”张璧莺缓缓地说,“我是这样想的,津和年纪也不小了,等找着他把他带回家,就让他和湘仪姑娘成亲。亲家那边我商量过了,咱们把湘仪也带去上海,最好能在上海把湘仪的肚子搞大,这样津和不就不得不回来了吗?”
钱振鸿一听这话,终于舒展开了眉头:“好,没想到你这老娘们,心眼儿还不少。行,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