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六将手放在心口,衣服里冰凉的触感清楚的让他再次想起刚刚的对话。
“给你的这个硬币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好好保管。”
“如果你被别人杀死了,这个硬币就会掉落出来被别人捡到,那可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因为我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和灵魂都藏在这里面。”
……
“你刚刚不是说你接受更改名字的建议吗……既然不要大幅度的改动,那么,白柳怎么样?”
“白天的白,柳暗花明的柳,从此以后,你会进入柳暗花明的白天,白柳,你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无聊的文字游戏,无聊的欺骗手段,如同蠢货一般把自己性命交到别人手上的人。
小白六抬头,在场的小孩少了一半,但黑色头发的阿茶却站在他不远处,翻着一本粉色的故事书。
她好似感受到小白六的目光,抬头看过来,对着小白六微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起身到刘佳仪身边说几句话后牵着她的手走向宿舍。
“佳仪,你之前不是和我说,男孩子都不可信吗?”
“……”
“男孩子不是最坏的那个,最坏的永远是带着不知道什么目的大人,无论男女,他们最先考虑的就是伤害比他们弱小的给他们带来利益。”
“嗯。”
“所以,在这个福利院里,最危险的是院长,无论她叫你做什么,你都不能答应,知道了吗?”
“好。”
“不过不用担心,阿青会看着她们的,我也会保护你。”
“……为什么。”
“因为,所有的女孩子都是世界上最可爱,最需要呵护,最最好看的小天使了!”
所以,我们要保护好自己啊。
*
院长早早带着几个小孩离开,那些护工老师们根本不会留意那些小孩里面有谁不在的,她们聚在一起聊天,脸上是一副笑脸盈盈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是:
“你知道吗?XX家的小媳妇,今儿一早就带着小孩们回了娘家,结果走一半被打回来,哎呦,碰上这种无理取闹的小媳妇XX也真是太倒霉了……”
“不就是出轨吗?男人不都是这样的?谁让她生不出儿子,全是女儿的?活该哈哈哈哈……”
“听说因为这事都要闹着离婚,你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真是太不懂事了……”
“女儿有什么用,生出来浪费钱就算了,长大以后还要当泼出去的水!”
她们背影愈加拉长,变成一幅幅扭曲肉瘤组成的模样,微笑时眼睛眯成一条被拉长的缝,腐烂的脸上甚至能看见逐渐滑落的烂肉。
…………
游荡在安全通道内的畸形小孩又多了一个。
比起其他被吸干血液插着针管状态的畸形小孩模样,这一个可以说是除了心脏外其他地方都和正常小孩体型一样。
心口处的腐肉往外翻,露出空荡荡的心口,皮肤表面那被烧焦的模样,对比别的畸形小孩可以说是独特了。
看不出原来五官的小孩站在楼道中央,手里拿着一根巨大的输液针管,然后对着先上来的苗飞齿率先刺过去。
“该死!昨天晚上明明没有这个怪物的,今天就刷新了?!”
没有给他回复的机会,这个独特的畸形小孩身后那些小孩也一拥而上扑了过来。
对比那个面孔是烧焦模样的小孩,其他的小孩被苗飞齿当做砍瓜切菜一般,手起刀落就将畸形小孩的头颅砍下。
小孩的头咕噜咕噜滚下楼梯,脸上怨毒的表情依旧凝视着木柯和苗飞齿他们。
上方看不清五官的畸形小孩看着这一幕,下一秒针头就要狠狠插入苗飞齿的头颅里,被后面的苗高僵挡住。
“你们身上,有血。”
被烧的看不清脸的畸形小孩发出沙哑的声音,她的身后再次冒出七八个插着针管的畸形小孩。
“投资人,血……”
“好痛啊,给我血……”
“给我血!”
他们一窝蜂冲上来,而那个被烧焦的小孩脖颈断裂的地方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苗飞齿和苗高僵见状,一个冲在前面抗伤开路,一个挥舞着双刃补刀。
等他们杀完畸形小孩后,那个被烧焦的脖颈断裂的小孩已经不见踪影。
“走!”
………………
白柳看着推门进来断了脖颈的怪物小孩缓缓变成粉色头发蓝色眼睛的阿青。
“他们来了,这边我已经帮你拖延的时间够了。”再多时间你们搞不定,那就是废物了。
刘怀冷冷看着眼前这个和唐茶神色相似的小孩消失在白柳房间里,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阴暗的情绪,紧握匕首蜷缩进黑暗中。
他曾经也不愿意相信唐茶会是向张傀提供刘佳仪消息的人,毕竟他从未在游戏里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就连现实认识的牧四诚都不知道,唐茶怎么可能会知道?
但那时候昏暗的生活和压抑的情绪让他无法呼吸。
他曾经去查过唐茶,但现实中根本找不到这么一个人。
再后来……就没有和牧四诚遇到过了,张傀无论怎么追杀牧四诚,都没有再带上他,甚至对比起张傀的其他傀儡,他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佳仪得活下去,不能因为他的一念之差,一个愤怒的举动让佳仪失去性命。
佳仪送给「投资人」的礼物,送给他的礼物,是一个做工很粗糙的娃娃。
是她一点一点摸索着,然后幻想着自己脸的模样做出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娃娃,虽然看不见,但她很喜欢用手去触摸,一点一点制作出属于她的娃娃,好似弥补她看不见这个世界的方式,向其他人展现她世界里的模样,即便这些娃娃都很丑。
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
“佳仪,他们决定今天带你离开了。”阿茶梳着刘佳仪的头发,为她扎上自己认为最紧致最好看的发型,褪色的发带扎出一个蝴蝶结,和头发一同落在身后。
“不要怕,逃不出去也没关系,别忘记我说的,院长是最危险的,但她的办公室是最安全的,一般她都不会上去,如果有危险,可以上去躲躲。”
阿茶抚平刘佳仪裙子上的褶皱微笑着,眼里满是落寞。
“小糖今天已经被带走了,阿青说过会帮我们看着院长,但我们作为小孩子,又能挣扎多久?”
刘佳仪眨了眨灰白色的眼瞳,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啦,我已经和阿青约好了,我们要一起走。”
黑色长发的小孩看向窗外,朦胧的黑雾环绕着洁白的月亮,浓郁到月光都变得极其稀疏,甚至到看不见的地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