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前移。
太虚三十二年。
清静天后山竹林——
少年一袭烟墨锦衣,运转灵力操控着飞剑,顿时林中无风自动,竹叶伴随着他的剑气周身盘旋着,少年身手敏捷,飞剑速度迅猛,斩断了许多竹枝,竹叶瞬间被一分为二。
而一旁的一枝弯竹上仰卧着另一位红衣少年,额头还有一处金色纹印,与方才习武的少年恰恰相反,反倒枕着胳膊仰天闭目,似是贪婪的吸收太阳散下的余温,高高竖起的墨发与红色发带垂落着,好不快哉。
待一武将终,少年朝那懒散的某人瞥了一眼,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飞剑受到命令,迅速向那人袭去。
竹干骤然被斩断,少年从睡梦中惊起,眼疾手快纵身一跃到另一枝干上,可还未占稳脚步,飞剑又从背后偷袭,少年脚下躲的仓促,脚底一滑便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啊呀!”原本还没睡醒的人儿这一摔总算清醒了。
“云祈!你干什么!”晏初狼狈起身,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嘴里还嘟囔着:“你好好练你的剑,干嘛打扰我睡觉。”
云祁收了佩剑,走到他面前,正色道:“师尊临走前叮嘱过我让我看着你做功课,你倒好,在这睡了好几个时辰,一遍都没做下来,待会师尊回来检查看你怎么办。”
“切,九玄梵音剑法总共就六十八套,来来回回就是那点,我都能倒着给你来一遍了。”晏初无奈道。
“嗯……”这让云祈无法反驳,他知道晏初能做到。
九玄梵音剑法虽是高阶剑法,但以晏初的资质学起来并不难,常人一年便可尽数掌握,但晏初半年就将其参透。同等阶级的术法皆可信手捏来,同辈中已是佼佼者。可谓不论资质还是天赋,都堪称奇佳。
晏初把胳膊搭在云祈肩上,笑的眉眼弯弯,满眼期待的神情看着他,道:“哎,父君近日可有传授你些什么别的东西?”
云祁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移开了他的胳膊,无奈微微叹气:“别闹了,你我心境道法不同,我所学功法你学不来的。”
说完便转身离开,晏初赶忙追上去。
“啊……一个都不行吗?我就偷偷学一个,你不说,父君不会知道的。”
“不行,两种不同的道法同时修炼,若心境不稳会导致气血逆流七窍流血而死,你就别想了。”
“啊……”
云祈:“走吧,这个时间师尊差不多快回来了,我们去接应一下。”
晏初心里打的小算盘最终以失败告终。
两人在清静天的小院里等着,只要白凤清一回来一眼就能看到他们。
不多时,就见一袭白衣男子从天而降,相貌十分秀丽的他,乍看上去清冷而高雅,就算九天玄外的所有美人都不及他半分。
一落地白凤清便注意到了这两个人少年在特地等他回来。
二人同时上前拱手道:“师尊。”
“父君。”
白凤清点点头,目光停留在面前目光炯炯眉眼弯弯的少年身上,问道:“我不在的这半天你可有好好做功课?”
晏初怔了一瞬,于是笑着说道:“哈哈,那当然啦!我一直都在反复练习不曾松懈,我保证我现在都能倒着来一遍了。”
一旁的云祈听闻不禁勾起了嘴角,轻微摇了摇头。
白凤清迟疑片刻,发出质疑的声音:“嗯?”
晏初见势不妙,于是赶忙用胳膊杵了下云祈,又道:“真的!云祈看见了,父君不信我总得信他吧。”
于是目光又落在云祈身上。
云祈低着眸子,眼神飘忽:“啊?晏初他……的确是在反复练习,不曾懈怠。”
白凤清:“……”
就这点小伎俩,白凤清不至于眼拙到这种地步都看不出来,但也懒得去理会。
白凤清:“随我去藏书阁”
二人:“是。”
三人去了藏书阁,白凤清随即挑了几本竹简搁置书案上翻阅着,晏初则跟着趴在桌案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他发呆。
阳光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勒出完美的线条,白衣边沿的金边在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还有那双眸子,明明长着一双含情眼,却时常透着些清冷的气息。
晏初:“父君,这次凌霄殿是有什么要紧事吗?还要你亲自去一趟。”
白凤清:“嗯,是有一件。”
“帝尊下令将在五个月后于召陵殿举办花剑会,”
晏初顿了顿,喃喃道:“花剑会……怎么从没听说过,是做什么的?”
“你若好好老实读读书,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了。”白凤清放下手中的竹简,继而道:“于世,每十年便会由各界一次举办花剑会,是为来检测新一代尚未处世的年轻子弟的实力,从而形成青云榜,今年,正是由天界举办。据说,这次得榜首者除比试奖励还会得到帝尊额外的赏赐。”
云祈走近问道:“额外的赏赐是什么?”
“不知,上一次的花剑会由妖界举办,榜首收到了妖主赐予的万年黑雷狼妖。想必帝尊的赏赐,不会比这匹狼更差。”
一匹普通黑雷狼妖可抵千名天兵,一匹万年黑雷狼妖可抵十万天兵。这样品级的灵兽放眼整个天界超不过二十个。
晏初感叹道:“哇,我!父君,这个我是不是也能参加。”
“自然。阿晏,你可记得修仙之人,最大的忌讳是什么?”
晏初低着头想了想,半天没憋出来俩字。
白凤清只好提醒:照天规,花剑会会向四海八荒发出邀请,各界名仕皆聚集于此,实力尚未可知,不可轻敌,你二人可记住了?”
晏初自知理亏,他地确是忘记了,与云祈一同受教。
花剑会,是以这场比试切磋为由,给四海八荒新一代的佼佼者排榜,并同在世间打响名头,拥有一席之地,得一名扬四海的机会。
晏初在想,他对那排榜没多大兴趣,但对帝尊额外的奖赏颇有好感。
云祈在想,若不利用此榜在四海八荒打响名头,便是辜负了师尊多年的教导与伯父的苦心。
沉默间,二人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