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来说,常年习武之人很少会生病。
不过正因如此,一生病就容易生个大的。
苏世誉接过医官送来的药,轻步走到床边,弯腰把药放在床头,轻声叫醒他:“起床喝过药再睡吧。”
这时的楚明允其实并未睡熟,发热冒出的虚汗使得他本不安稳的睡眠大打折扣。
但他就是不愿醒,似是懒劲上了头,他瘫在床上“装死”。
苏世誉无奈一笑:“再不喝药,你这病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你想攒十天半个月的奏折吗?”
楚明允闻言立刻坐了起来,用力有点猛,导致他有点头晕目眩,略带委屈地开口道:“世誉,这药太苦了,我不想喝。”苏世誉端起药碗,留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将勺送到楚明允的嘴边:“一会儿我去给你拿蜂蜜水,现在先听话把药吃了。”
他很乖巧地把药吃了,苦出褶子之后向后一仰:“我们俊俏的苏大人谋杀亲夫了。”
苏世誉给他掖好被子:“看你精神很好,似是无事了。"
说罢他便伸手去摸了摸楚明允的额头,寒冷的冬夜,他的手却被暖得发烫。
苏世誉不禁疑惑,问道:“喝了两天药了,烧应该退了才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亲自去校场检兵了?”
楚明允默然装聋,把被子轻轻往上拉了拉。
苏世誉因公事去了一趟怀城,前后不过三天,知道他的病情后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中途甚至还跑死了一匹马。
他轻叹了一口气,将袖子里的松子糖放在床头:“之前穆拉和临走时给你买了松子糖,你貌似很爱吃,思及此,中途为你买了一点,若嫌药苦便吃一点压一压苦味儿吧。”
楚明允蓦地起身抱住他:“世誉,你是不是生气了?”
苏世誉顺势把还算凉的手贴在他的额头,没有出声。
“世誉,你不可以生气,不可以不理我。”
又是一贯的戏码。
“生个病如今还霸道起来了。”苏世誉把手松开,弯腰把被子裹在他身上,不让一丝寒网渗入。楚明允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好了,你不可以生气了。”
苏世誉双手捧着他的脸,苍白如纸的面庞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看起来病情好转了很多,但他都知道,这是楚明允不想让他担心而已。,
他落下一吻:“睡吧,我再去一趟太医署。”
“别走,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你了,病情未好转也有我思虑成疾的原因。”
楚明允掀开被子,把苏世誉的外袍脱下:“世誉,我都给你暖床了,可不要辜负我的心意啊。”
"油嘴滑舌。”
——————————————————————
建元三年,中秋佳节,百臣聚殿,同庆团圆。
楚明允坐在龙椅之上,凝视着阶下百臣庆典,开口道:“今日中秋,众卿可随愿离席回府与家人团圆。”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快点滚蛋,我要和御史大夫一起过中秋,没时间和你们一起喝酒。
文臣自是领略其中内涵,武将也颇有眼力见,况且都希望回家和家人团圆,这庆典不过是历朝历代的传统。不一会庭下便只零星几人且都是喝得烂醉如泥的。
苏世誉放下酒杯:“你打的算盘太响,把朝臣都吵走了。”
楚明允笑咪咪地起身,缓缓踩下台阶走到苏世誉身边:“今日中秋,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我放他们回府团聚有何不对?”
说罢便伸出一只手搂住苏世誉的腰:“我也想和你聚聚。”
苏世誉有些好笑:“我们可曾分开过?几乎每天你都会来苏府。”
楚明允偏头吻了一下,轻轻咬着他的唇瓣:“又不是那个聚。”
苏世誉回头看了那几个“醉汉”,微微向后躲开楚明允:“下面几位大臣已经醉了,吩附一下下人把他们送回去吧。”
楚明允使了个眼色,旁边公公自是领略了圣意,带着几个人离开了这大殿。此刻殿中无人,楚明允低头拉过苏世誉的手从后门走了出去。现下不过秋夜,气候较凉爽,可楚明允额头沁了一层薄汗,也不知是走路热的还是心中火热。
不几步便到了寝殿,苏世誉后他一步进屋,进屋之时顺带着关上了门。苏世誉看着寝殿干净如新,叹了口气:“要不是有人给你收拾,你这里怕是灰都不知积了几层。”
楚明允脱掉外袍又摘了冠,向前走几步拉过苏世誉的手:“夜已入深,还不就寝吗,苏哥哥?”
苏世誉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袋:“陛下还是不要纵欲的好。”
他轻笑一声:“小心年纪轻轻身子就虚了。”
楚明允期身把他压在床上:“那就让爱卿看看朕的身体是否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