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黑瞎子,你不要用这副哄小孩的语气,你当我还是像以前那么蠢,那么好骗?”
“……”
“你让这个男的把我抓过来是想干什么,你知道你这举动之后二叔三叔绝对能找到你,按道理来说……你现在不是跟我好声好气的聊天,而是抓紧时间将我带走,如果这是你破釜沉舟的一步,不顾后虑不计后果,那应该是以最快的速度达到你的‘目的’,我怎么看着……你又在拖延时间呢?”
黑瞎子没有说话,保持这个微笑看着他。
吴邪喘着气,他并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这是他所看见事物后,分析出来的不对的地方,太违和了,他究竟在为了什么,走出这一步步违背常理的计划。
“……”黑瞎子用额头顶向他的额头,两人靠在一起。
吴邪:“?”
“聪明,我的宝贝,”黑瞎子说,“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在向你道别呢,所以不需要为自己的后路考虑……”
……
瞎子说话的语调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温柔过,像羽毛一样落在吴邪的心里,轻的就像他是一件易碎品,音量一大便会损坏。
吴邪:“……”
道别。为什么要这么说?
这个角度,墨镜阻碍不了了他的视线,他能看见黑瞎子的眼睛,紧紧的闭着,睫毛轻轻抖动。
……细微之处,好像与以前不太相像。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吴邪说不上来,就和他突然长长了的手指一样。
“你的手指……”
“嘘,”黑瞎子说,“别打扰现在的氛围。”
……他笑的那样好看,可是为什么要皱眉?
吴邪好像有点信了,瞎子,似乎真的在跟他做道别。可是为什么?这没有理由啊……黑瞎子的示弱让吴邪慢慢软化,不执着于挣扎,因他就在这里,就算他不动,这个地方也迟早被二叔三叔发现,瞎子现在的举动,像是在慢慢消耗自己的寿元去换取最后相处的时光……
一点一点,等待彻底的分开。
黑瞎子莫名其妙的软化,甚至献祭一般的讨好,让吴邪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这样,又换得了什么……
……
眼见吴邪安静了下来,黑瞎子脸上的愁苦消散了几分,苦笑也渐渐消失,他眷念的用脸蹭着吴邪,像刚出窝的奶猫,汲取身边能给予他安全感的母亲。
吴邪却没来由的感到难受。他心软了。
“够了瞎子……我其实……”
…………
变故就出现在这里。
那扇昏黄的窗户应声破裂,一道直线的气流穿透吴邪的视线。
世界仿佛进入慢拍。
喷涌的血迹溅射在空中。
瞎子却还在对他笑,那不在是刚刚的苦笑,是真正的解放,带着点无奈,和对他无尽的喜爱。
…………
他被子弹贯穿了太阳穴,慢慢的向后倒去。
吴邪认为自己看错了,他更宁愿相信自己眼花。
他眼睁睁的看着黑瞎子中弹,眼睁睁的看着他对他露出最后的笑容,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慢的说: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跟你……”后面的听不清。
这样什么?
这就成了……他最后说的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