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道

在浮沉的梦境中，她看到了一片模糊的画面，那是……昆仑虚？眼前的场景一片片略过，速度极快。天宫，若水河畔，青丘，仙界，人界，她看完了这片空间，这个世界的崩塌与毁坏，她还看到了魔神出世，三界皆是生灵涂炭。梦境之外她睡得极不安稳，眼角沁下泪来，嘴唇微启，眉头微皱，想要说出话来，却又只是喃喃低语。折颜未没有注意到这里微小的动静，躺在粗壮的桃树枝桠上，目先悠远。梦境到了最后是墨渊祭天，东华重伤，折颜入魔。场景惨烈，她旁观这一切，早已泣不成声。意识混沌间，她来到一片纯白空间，眼前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老人缓缓睁眼，眼瞳深遂。“吾乃此方世界意识，或者，你可以叫我：天道。”陆楠木脸上还挂着泪，老人的声音不由缓和下来，“你是我创造的，囡囡，抱歉，因为我的疏忽，你原本既定的道路被推翻了，你的生活才会如此。”

陆楠木泪流满面，她简直要疯了，情绪一瞬间崩塌，“你的意思是我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你所创造的剧本，我遭遇的一切苦难都只是一场海市蜃楼，一切不过都是假的。”她声嘶力竭叫喊着，脚步酿跄不断退后。如果是真的，那她一直努力，想要报仇又算什么，连仇人都是假的。最令她心碎的是，她的阿爸阿妈，兄长，陆家上下为国牺牲的人，他们的一切都是假的，可他们的爱又确确实实是真的。事不会压垮人，但情绪会，她不知道究竟要清醒到什么程度，才不会掉眼泪。

天道的脸上带了不忍，却还是开口：“囡囡，我心痛你的遭遇，但我并不后悔创造你。人界本都遵循既定的规则运转，仙界众仙作为辅助，比如昼夜更替，光阴变幻。可一些仙因为一己私欲而玩忽职守，掌管四季的神因为情爱耽误百姓，掌管司法轮回的仙滥用职权，人界遭到了极大迫害，届时一旦崩溃，三界都要玩完。维修秩序，重理天庭，这是你的使命。”

陆楠木抹掉泪，直视天道，“重制规则，那我就必须要打破旧制，来日推翻……”“天帝。”天道接上了她的未完待续。“你需要我做什么？”“接下来你需要历练，当然，折颜他不能跟着，我会抹去你的痕迹，你的仙骨我会炼制，另外，瓶颈处不会有仙劫，报歉，仙界那帮混账太过拖累，我的力量大幅破损，只能为你办到这些。”陆楠木点头，“当然，在你必要时可以……屠仙”天道目光冰冷，“另外，翼族的宵小不太安分，魔族也需要修理，在你成长起来之前，我会是你的护道者那就，也会尽一切努力祝你成功。”“嗯嗯。”陆楠木若有所思，这些人，都是人间场场悲剧的根源啊，接下来，那就该……接受审判了！

天道递给陆楠木一个锦囊，“里面是你需要的一些药材和法器，去好好做个告别吧，之后很长时间你们应该都见不了面了。”陆楠木接过感知后，内心震撼，她当然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哪怕是折颜他们都拿不出来的东西他也有。她抬头望天道，他只是微微一笑，“囡囡，试着多信任我一点，我其实也是你的爷爷。”她不语，抱住了这位慈祥的老人，悄悄红了眼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