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简单的话语中,我却感到了莫大的震撼。
那是将近三个世纪前的故事,而三个世纪前的灵魂与精神一直传播到20年前,仍然存在,受着追捧。
“那是属于青年的音乐,是个歌颂和平与自由的音乐。所以爸爸和妈妈真的有很大的缘分。也是那一次音乐演唱会之前,爸爸妈妈在一起了,他们一起聊着喜欢的音乐,爸爸甚至到处找人托关系,花了一笔不小的钱,买了一个尚且能弹的吉他。那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爸爸短暂遗忘了雇佣兵的危险,每次一有空闲就会找妈妈聊天,他空余时间也练着吉他,弹着妈妈最喜欢的歌。”
听着真的很美好,但他的身份是雇佣兵啊,没有什么不练习就能维持的,既要谈情说爱又不想失去工作和性命,对一个雇佣兵来说很难。好像可以预知到了,但她知道吗?她说着,眼中满是憧憬,或许对她母亲来说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或许可以治愈很多吧。
“后来就有了我,妈妈总说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妈妈原本在医院工作,可有了我之后,妈妈就辞了职,专心在家,而爸爸也更努力地完成任务,想给我和妈妈给好的。那段时间妈妈怀着孕,而兵团里有一个比较大的委托,耗时长,但报酬薪资大,爸爸考虑了很久,然后放弃了。后来我也问爸爸后悔吗,他只说不后悔,因为对他而言,守护我和妈妈比很多都重要。”
那位前辈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丈夫和父亲,但绝不是一个好雇佣兵,一个有兵团的雇佣兵是不会轻易离兵团而去的,因为需要几乎全员上阵的委托一定是很重大且紧要的,那事关一个兵团的发展,一个好的雇佣兵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去,因为在团队的战争中表现的好,不仅兵团会更好,对个人发展也很有好处。
“那次的任务伤亡很惨重,那和爸爸无关,妈妈很庆幸,但爸爸的不幸来了。有部分幸存的人开始敌视爸爸,因为他没有去,同时也和爸爸有了隔阂。能够让整个兵团都上场的委托不多,但都至关重要。”
“爸爸被排斥了,很少有单子再递到他的手上,他在兵团也只是挂名的地位了。”
说着,她很惋惜,连原本眼神里的开心也消失,“爸爸老了,并且一直在变老,当年生我时就快三十了,又因为被架空搁置了两年,这两年里爸爸只能自己外出接一些散单,但远不如兵团里的,直到兵团换了首领,先前的那些人死的死走的走,爸爸又回到了兵团,日子好像也恢复了一点。”
但是并没有。我想着,大概是这个故事已经尘封了太久,她想好好地将出来,所以她说的很专注。
“爸爸的身体大不如前,而长久没有练习,连闪避和进攻都生疏了许多,不过帮扶着,爸爸还是在兵营里撑着,雇佣兵的时间是有限的,爸爸35岁时,离那个极限非常接近了,他旧日的疾病在一次任务里复发,那时妈妈无法再回到医院工作了,社会和时间不会等人,她只能待在家里照顾我,而妈妈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是被包裹着的爸爸。各处好像都有绷带,爸爸好像一夜就老了,老了十多岁。”
“那个时候我和你一样大,我不懂那么多,你也是,所以过了几个月,我只知道爸爸每天都可以和我玩,很开心。”
“可是妈妈没有工作,爸爸也只拿到了那很少的补贴金,往日的积累没能让我们撑多久,又遇到了一个冬天,爸爸让妈妈把那把吉他卖了,当初花了不少钱买的吉他差不多3折卖出,妈妈哭着拥入爸爸的怀中,而爸爸抱着妈妈,唱着他们最爱的歌,那真的是一首很好的歌,即使是清唱也很有力量,就这么,等着希望,等着春天。”
“当时爸爸的身体早就不适合再出去执行任务了,但是没有货币在这个世界无法生存,爸爸就尽量接一些轻松的单子,勉强维持着我们的生活。”
“但不幸还是发生了,爸爸死了,死在了一次护送的路上,可幸运的是那次护送顺利完成,那位单主又是一个仁慈的人,给了我和妈妈一大笔钱,我和妈妈就这样迁去了靠近中央的地方,未来安全,也为了不再想起那些伤心的事,我们曾经居住的街道好像每一次都有爸爸的身影,可每一个身影都不是爸爸。”
她说着,眼泪不禁地流了出来,父爱如山,可歌可泣。
“所以,这也是我经常来这里的原因,我也想保护妈妈,我也想像爸爸一样。你估计听不懂,所以最好不过了,谢谢你听我讲完了。”
我拿出了一个帕子,就是最普通的帕子,不过还算干净,然后帮她擦了擦眼泪。
“没关系的,都没关系的,你没有爸爸,我也没有,你会成为和你爸爸一样好的人的,我认为你可以。”
“你叫什么名字啊?”
“林钦,钦佩的钦。”
“你听完了我家的故事,就算我半个家人了,做我弟弟吧,以后我护着你,我叫冉岚,山岚的岚,我就是你的姐姐了。”她笑着,又是一个下午,夕阳打在她的脸上,美丽而有活力,她的眼睛发着光。
其实嬉皮士的精神还是感染到了她的,只是她自己没有感觉到。叛逆,追求着自由,渴望和平,那个年代似乎还活着,直到现在也还活着,因为不断有人传承着,反抗政治,渴望美好。
“好的,谢谢姐姐。”
不用她护着我,我会保护她的。真好啊,活着的信念又多了一个,我有母亲,有老师,有姐姐,我很幸福,希望我的未来,可以长久地美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