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面

丞相府柳夫人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和依旧空空的房门口，心里焦躁不安，害怕那个孩子还是不肯回来见她。

柳成参 看着柳夫人，担忧道“母亲，不要着急，有父亲在，二姐姐一定会来的，二姐姐最是心软了”

柳夫人知道柳溪儿心软，尤其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但是就算是亲人一旦被伤到后她即使会来见她，之前的感情也会变得淡漠。

“夫人，夫人”丞相高兴的声音传来。

“是父亲，姐姐肯定也回来了”柳成参 高兴的站起来看向门口。

柳夫人立马抬头看去，柳丞相笑盈盈的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低头的女子，柳夫人看着柳溪儿看着她，好像比五年前瘦了，黑了，但是身姿更挺拔健康了，周身的气质少了些仙气多了活气，想来在外面的五年应该吃了不少苦，但是也学了不少东西柳夫人忍不住落泪，意识到失态了，赶紧拿帕子擦眼泪。

丞相看着忍不住落泪的夫人和高兴的小儿子，心中也感慨万千回头看见失神的柳溪儿，一只手拉着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朝着柳夫人挥着，脸上是喜悦的笑“夫人，溪儿回来了，我们的孩子……回家了”

柳丞相说到后面，也忍不住落下泪，四个孩子，一个生死不明，一个失踪了十年才回来，又进了宫，一个又离开了五年，现在只有小儿子长伴左右，现在回来了一个，心中酸涩之余又感到庆幸，这个孩子还愿意回来看他们。

“溪儿，我们回家了”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丞相回头，年老的容颜上展现一抹温柔的笑。

看着他们的神情，柳溪儿能感觉到他们是真心欢迎自己回来，轻轻的点头，心里升起暖意，但也仅仅如此。

众人的坐下 后， 柳夫人还是有点不自在，不知道该和这个女儿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时不时看着柳溪儿。

柳成参更活泼好动些，即使好几年没有见过柳溪儿，但是小时候朝夕相处的记忆还在，不自觉的亲近柳溪儿，问了柳溪儿好多问题，她也耐心的回他。

看着姐弟俩相处和睦，柳夫人不自觉了湿了眼眶，柳丞相看着伤感的柳夫人，握住她的手，询问道“夫人”

“我没事，我是看见溪儿，心里太高兴了”

柳丞相叹息，欲言又止。

饭后，管家送来一封信，看着信上的内容，柳丞相脸上是难掩的哀色与痛苦，想站起来，但是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一样，又跌坐在椅子上。

“爹爹”

“爹爹”

“夫君”

众人焦急的围过来。

柳丞相慢慢缓过来，神情麻木 “母亲走了”

柳夫人呐呐到“母亲……”

柳成参 “祖母…”

柳溪儿虽然早就知道，面上不显，内心还是忍不住难过。

柳丞相看着最平静的柳溪儿问道“你已经知道了”

“父亲我从南边回来时，去过祖母那里她说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不想麻烦任何人，也不想您劳苦奔波去奔丧，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走”

良久，空气似乎都安静了几分，在众人都以为丞相会听老夫人的话不回去时，丞相却说“管家，收拾一下，后天回南边老宅”

柳夫人看着极力维持平静的柳丞相，心里忍不住担心，看着柳溪儿“孩子，你先和弟弟去休息，我已经安排好了，我来照顾你父亲”

柳溪儿知道祖母离开，最伤心之人定然是父亲，但有母亲照顾，不用担忧，便跟着管家离开。

“夫人，这是我第二次违逆母亲的话”

柳夫人搀扶他起来，语气温柔，“那第一次呢”

柳丞相想起第一次，笑得很开心 “第一次是父亲与母亲和离后，我要跟母亲走，母亲不让，说跟着父亲我会过得更好，我不在乎在哪里过得好，我只知道是母亲日日监督我读书，对我嘘寒问暖，母亲似乎气极了，打了我一巴掌，我没有在意，抱着母亲的大腿哭着说要和她走”

“她也哭了，眼泪一滴滴落在我的头上，终于她带着我一起离开了，后面她一边带我一边做生意，不管多累都要监督我每日的课业，陪我北上赶考，不负她的期望，我考上了，又娶了你，生下子谦和水儿后，她便回了祖宅”

“这些年我事务繁忙没有回去过几次，上次见面还是一年前，母亲走得……”说着忍不住哽咽。

柳夫人知道是老夫人一个人将自家夫君拉扯着长大，这个世道女子从商很难，但是老夫人却做得很好，生意在南边颇具盛名，还将自家夫君教养得这般正直，又富有才气，但是从小将溪儿抱走一事，罢了，人已经走了，自己又何必在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