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很大,李嬷嬷小声的劝说,她不但不加收敛,反而责骂李嬷嬷。
也许是因为昨日柳氏被禁足的事刺激了她,平时对李嬷嬷还有三分敬意,这会儿是半分也无,只听她大声嚷道: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叫嚣。滚开,我要见祖母,凭什么她江云窈可以去内间而我却不可以,这是什么道理。”
这其间还夹杂着,姜云霓、姜云裳姐妹二人劝说的声音。
“二姐姐,咱们再等一等吧!李嬷嬷也说了,‘祖母身子不舒服,大姐姐是在给祖母按摩。’咱们……”
“是啊,二姐姐,咱们也不能……”
江云倾气急,快步走到姜云霓姐妹跟前,愤恨的盯着这姐妹二人。
不耐烦的打断道,“你闭嘴吧,就知道装好人。明明都是嫡女,可是凭什么她江云窈就可以在里面,而我却要在这外面等着啊。凭什么啊,祖母这也太偏心了,每次都向着她江云窈。”
显然姐妹二人都被她这一举动吓到了,脸色微白噤了声,怯怯的不敢看她。
姜云霓和姜云裳姐妹二人平时最是柔弱的人,这会儿也是真心地劝说,却被这样责骂,心里自是不舒服的。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她不听劝,等下祖母责罚了也是她自找的。
所以姐妹二人也就噤了声,垂着头安分的坐着。
见姐妹二人这懦弱样,心里暗嗤,没出息。
接着满是嘲讽道,“果真是庶女。”
走上前还打了江云霓一巴掌,在座的也因她这一举动震怒。
姜云裳反应过来,看着脸颊红肿的姐姐,愤怒的盯着江云倾。
“二姐,我们姐妹好心劝你,你怎么能动手呢?”
说完 ,轻轻的拂过江云霓的脸,轻声问。
“姐姐,你是不是很痛,你等下,我给你上药。”
只见她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罐子,打开把药敷在姜云霓的脸上。
懦弱的王姨娘见自己的两个女儿这样被奚落,哭着哀求。
“二姑娘,三姑娘和四姑娘不懂事,奴婢带她们道歉,请您……”
江云倾更是不屑,冷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叶姨娘见江云倾丝毫不把王姨娘放在眼里,也壮着胆子开口劝道,“二姑娘,咱们都等了那么久了,就再等等吧,也……”
江云倾循着声音,转过身望向叶姨娘,见她那副虚伪的嘴脸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又升了上来。
于是,阴阳怪气的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叶姨娘啊。”
走进贴在叶姨娘耳边,接着似笑非笑道:“真当自己有父亲宠爱,又有二弟傍身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也不瞧瞧在这府里谁才是主子。你最好看好二弟,免得出什么……”
说话时,她瞟了叶姨娘身旁打盹的四岁小孩几眼。
叶姨娘本来也只是觉着自己身为庶母,二姑娘这样在老夫人院子逞威风,自己不加劝解,事后柳氏和老爷都会责怪。
没成想这二姑娘是这样拎不清的人。还威胁自己,也真是晦气,既然这样何必多管闲事。
于是叶姨娘立即伏低做小,表态,“奴婢不敢,是奴婢逾越了,请姑娘恕罪。”说完便不再出声。
其他人也一样,被挤兑后,都噤了声。毕竟都是要在柳氏手底下讨生活的。
江云倾见众人垂头,默不作声,尤不解气,面目狰狞恨不得吃了谁一般,狠厉道。
“你们以为你们这样护着江云窈,她就会记你们的恩吗?我告诉你们不会。再说了,这里什么时候有你们说话的分了。”
江云倾这会儿完全被妒忌冲昏了头脑。
平常还有柳氏兜着,只是昨晚江殉留宿逸兴居,柳氏今早又要伺候侯爷起床,实在是累的慌,便睡了个回笼觉,这会儿还没来。
可等柳氏知道消息时,已经晚了。
许是外间太吵了,老夫人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睛。
满是不悦,显然江云倾说的那番话她是听到了的,只是不知道听到了几分。但这并不在江云窈关心的范围了。
老夫人朝着外面不悦道,“香菱,外面怎么回事,怎么吵吵闹闹的?”
李嬷嬷赶忙进内室,“回老夫人,是二姑娘,她要见您,奴婢拦着二姑娘,起了争执。”
李嬷嬷并没有直接说江云倾的不是,只是实事求是的讲了事情的原委。
老夫人是何等精明的人啊,一听就知道是自己那骄纵的孙女在找事。
只是她没出声,沉着脸,抬手拿起身旁的手杖,慢慢的站起身。
起唇道,“走吧,咱们去看看我的好孙女到底有多大能耐,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江云窈和李嬷嬷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搀着她朝外间走去。
很快,到了外间,一入眼的便是江云倾那桀骜不驯的样子,仿佛谁都欠了她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老夫人沉着脸,怒火中烧,心里一肚子火。她一晚上没睡好,这孙女不知道关心,还大吵大闹,惹人心烦。
以前这个孙女虽不讨喜,但对自己还有几分孝心,这会儿却这般不把自己当回事,大吵大闹,不成体统,越想越生气。
江云倾见了祖母也只是敷衍的见了礼,一副不服的傲娇样。
老夫人的怒火更胜,木着脸,冷声道,“怎么,我老婆子还没死呢,你就这样放肆,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柳氏呢?怎的这个时辰还没到?”
说着,还用手杖敲打着地面,发出“笃笃笃”的响声,这会儿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这声音直接像是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人人自危,整间房内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