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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你觉得是我一直在无理取闹?

茹烟茹雨。

 连轻回到家中,恶狠狠摔下书包,将自己关入了房间。

她承认自己刚刚是有点儿冲动,可明明事实摆在那儿了,她还能逼迫自己不去相信吗?她不知道为什么宋煜要这么做,他也没有理由去拍那些所谓的照片任人诋毁,可那些评论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说她轻贱的,说她与宋煜同居的,说她不要脸的,一句接着一句,任是谁都受不了这种荒唐的诋毁。她甚至佩服那些穿梭在校园里形形***的所谓的同学,他们的想象力天马行空到她竟然无力反驳。最可气的是宋煜,在这种时候,不仅没有站出来澄清他们不过是邻居而已,甚至牵着余从白在所有人面前,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她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能一杯一杯喝着水,她知道,假如是自己一个人出来说清楚,恐怕会被口水淹得更惨,所以,她选择了暂时沉默。

晚上,她还是理了理凌乱的思绪,敲了敲宋煜家的门。

 宋煜见是她,刚想关上门,又想了想,开了门。

他半倚在沙发上,一脸嘲讽,目光盯着手里的手机,余从白说要帮他调出监控,查出究竟是谁了解他到已经知悉了他的身份证号码,并且这么明摆着构陷他,他还在等她的消息。连轻有点儿别扭,没有进门,宋煜扫了一眼她,也没有说话,继续盯着手中的手机,气氛很是尴尬。刹那间一阵手机震动声打破了寂静,他旁若无人一般接起了电话,“有消息了么?”电话那头的温润女音答道:“我已经找到了,你可以过来认一下人。”

 宋煜继续看着门口一动不动的连轻,晃了晃手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居心叵测放那些照片?现在就让你一起过去看监控。对了,你找我来干什么,有事快说,我可没有闲工夫陪你耗着。”

“又是余从白帮你查的?”她突然觉得这一刻很冷静,什么都好像有了思绪一样。

 “她有人,愿意替我查,不让她帮我,难道让你这样可怜兮兮一句不容我辩解就定我罪的大班长来?如果你过来没有什么事情,那就走,我让你看个一清二楚,我宋煜会是那样平白无故陷害别人还把自己拖下水的人吗!”他拿起钥匙,准备关门,“你不去也没必要在这挡我关门。”  

连轻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她本来过来是想让宋煜陪自己一起澄清误会的,现在,她好像又有了新的主意。

“今天中午,是我莽撞了。”她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向宋煜为自己一时的话道歉。

 宋煜并没有理会连轻的话,锁上门便迈起了步子往a网吧奔去,连轻一路小跑跟着他,刚到,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笑脸相迎的余从白。

她招呼着宋煜与连轻一起进来,显然对连轻的到来毫不意外。

 不过连轻这时候没有空余思考其他的,她只想知道究竟谁要如此造谣诋毁她。 

 很快,监控录像调到了那个时段,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走进网吧,登记,便在4号机子坐下。然后上传图片,发表一些容易引人往其他方面想的言论,前前后后不过几分钟,他已经转身离开。由于监控实在很是模糊,并不能看清他的脸,连轻有点儿失望,反观宋煜倒是一副得以平冤昭雪的样子,拍了拍连轻的头:“看到了吧,根本就不是我!”

连轻对着他眨了眨眼,捏了捏他的脸,“你连人都没揪出来,还好意思说!还有,我们是邻居这件事情,该澄清了吧。”

 “连小姐,你捏人还真是疼。”他一把拍开连轻的手,“你没看班群?今天中午我就解释完了。”

连轻有点儿意外,真没想到这个糊里糊涂的人竟然还记得这件事情,还算是实事。

 “今天多谢小白啦,我请你喝冷饮,连轻你一起吗?”宋煜没心没肺的笑着。

连轻看着二人并肩而站,宛如一对璧人,登时后退一步,拍了拍宋煜,“我觉得喝了冷饮就晚了,虽然明天是周六,让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回家可能不太好。冷饮,不如改天约,我请客。”

宋煜立刻会意,看着身旁满脸不开心的连轻,连声附和,余从白也不好再说什么,同他们告别后离开。

余从白刚走,连轻就恢复了一脸淡漠神色。毕竟,他们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假装情侣而已,过了些日子找个理由装和平分手就好了。

 连轻拉住宋煜,让宋煜弯下腰,附耳低声道:“你不觉得余从白有问题吗?”

宋煜有点摸不到头脑,“有什么问题?”

 “她之前还看我不顺眼。怎么这次出了事情,什么她都查得到,还这么热情帮我们,最后监控里的脸模糊不清,我们什么也看不出来。一切特别顺理成章,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余从白一手策划吗?”

“连轻,你阴谋论看多了吧。她父亲认识这家网吧的老板,正巧查到这,她就帮我们行个方便。如果没有她,我们怎么碰得到来客登记表?而且,你不是也委托人查ip了,的确就是有人在这家网吧。”

 “一个连自己身份证号码什么时候泄露给别人都不知道的人,自然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连轻暗讽。

“有本事以后别叫我帮忙。”宋煜觉得,一跟这女人说话,他所有的好心情都会被破坏的。

 “这些事情本来都是因你而起!”连轻不依不饶。

“啧啧,好男不与女斗。”宋煜瞥了她一眼,抬腿就跑。

连轻见追不上,转身回去,果然看见余从白在远处看着宋煜离去的身影。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连轻站在那,不怒自威,自有一番气场。 

 “我看得出来,你们根本不是情侣。”余从白远远站着,轻轻的笑。

连轻觉得,这样的对话没有意义,实在是浪费时间。她理了理头发,转身离开。

 余从白毫不意外连轻的逃避,继续缓步跟着她,“我知道你和宋煜是青梅竹马,可你们彼此都没有感觉不是吗?”

连轻没想刻意避开她,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诡异走着。余从白嘴里的话还是不停,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惹人厌烦。

当她说出一句话的时候,连轻怔了一下,随即甩了她一巴掌。

 她说:“连轻,何必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隐瞒自己的感情呢?” 

 连轻不知道为什么,还未经过理智的思考,那一巴掌已经甩了出去。或许是在掩饰什么,或许是厌弃余从白的胡话。她下手不分轻重,出手的那一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将近来在宋煜那儿受的气悉数撒出去。当她看着红着脸,带着冷笑的余从白的时候,分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个影子,宋煜的身影,那样清晰的印在了那儿。连轻颤抖着放下手,扫过宋煜那微微动怒的脸庞,觉得很是可笑。就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有什么可气恼的!连轻悔意渐生,不停在心里质问自己。转瞬间,她又笑了笑,看了前方停驻在那一脸不可置信的宋煜,冲过去,将他毫不费力的拽了过来,把他的手放到余从白手里,用一种深的几乎要将余从白穿透的目光看着她两秒,转身往反方向走了。她觉得,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一刻这么潇洒。她又不甘心地转身看了看仍未反应过来的宋煜,攥紧了手心,以更快的速度离去。

宋煜看着搭在自己手上的那双余从白的手,不着痕迹的推开,又盯着离去的连轻,目光有点儿黯然。

 很快,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余从白捂了捂脸,低声报出了地址。宋煜听罢,跟在她身旁,一步一步的缓缓前行。气氛很尴尬,但余从白并不想说话,她很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无裨益,反而可能为连轻突如其来的行为开脱。她不知道连轻之于宋煜到底在扮演着什么角色,但她很清楚,连轻是宋煜心底不可抹去的一部分,只不过连宋煜自己都没有发现罢了。但她并不想这么止步,她想为自己争取。

 很久之后,二人的脚步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

余从白低头,告别。

 宋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硬生生憋出来一句:“今天晚上不好意思,连轻一向人挺好的。我想你是不是说了什么让她误会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余从白点了点头,转身往小区内走去。

宋煜到家,才发现连轻根本没回来。连妈妈只知道连轻随了宋煜出去,见着宋煜回来,还以为连轻也回来了。宋煜怕她担心,只说连轻还在外面见着了一个老同学,估计谈的忘了时间,他这就去寻她回来。宋煜听着电话铃声里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飞奔出门,去了好几个连轻常去的地方,都未见她的踪影,直到在学校操场看见了坐在塑胶跑道上望天的连轻。

 “你还真是会选地方,亏我到处找你,结果躲到这儿来了。”他抬起腿,坐在她旁边,扔给她一件外套,“真搞不懂这月亮有什么好看的,你还能盯着一晚上,风大也不怕着凉。”见她不说话,他一把拉起来她,“***等你回家呢,走吧,别闹。”

一直不作声的连轻突然答了一句:“所以,你觉得我是在闹?”

 宋煜显然很不耐烦,准备拉着连轻走,“不是闹是什么,余从白好好的,还帮了我们忙,你二话不说给了她一巴掌。我都还没找你问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至于这么生气?”

连轻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还有她将宋煜的手交给余从白的时候,余从白面无表情瞪着她一脸嘲讽的感觉,和现在宋煜一脸懵懂不由分说的质问,她一把甩下他的手,“既然你觉得我在闹,那我就闹到底!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次照片是余从白一手策划吗,她查的那么顺理成章,难道不叫人怀疑?”

宋煜也来了脾气,“然后呢,无凭无据怀疑越想越觉得自己被算计了,有仇必报二话不说一巴掌过去?如果以前说你傻,还只是开玩笑,今天的你,才是真的愚不可及。她设计这些有什么目的吗?还是她自己获得了什么利益?我可不觉得随随便便搞什么阴谋论是正人君子之为。”

“你就这么相信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人?”

 “难道你觉得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值得我相信?走吧,别闹了,你是读书读傻了吧。以后少看点什么侦探小说,免得你又神神叨叨的。” 

 “所以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无理取闹?”

 宋煜觉着好笑,他反问了一句:“那你说说看余从白到底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连轻看着宋煜一脸戏谑,脸色苍白,她不敢说出余从白的那句话,也不能说,所以干脆不说。她明白是自己理屈词穷,还是转念跟着宋煜走了,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十月夜风寒,她披上外套,不停搓着自己冰冷的手,缩在宋煜背后,一如她的感情一样,永远缩在最阴暗的地方,不得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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