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聚餐

次日，沈妄醒来扫了熟悉的房间两眼揉了揉额头。

“疼死了”

他突然看见桌上的早餐又确认了一下房间。

这么空，不会都卖了还债去了吧。

他突然怔住，昨晚的记忆一窝蜂地蹿进脑子。

段迟推开门被人猛的按住后脑勺狠狠撞到墙上。

“发什么疯…”

“昨天！昨天我们接吻了？！”

段迟心头一颤，忘了疼痛。不是说喝醉了不会记得当晚发生的事吗？果然都是电视剧套路。

“嗯……”段迟没想着逃。

“草！老子喝醉了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你还不会躲吗？！”沈妄眼里绝望的神色一变，“你喜欢我？”

段迟吞咽一下，否定的话卡在喉咙上不来。

沈妄突然抓狂狠狠打了那人一拳：“草了！老子……段迟，你他妈真有种！”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这么明显了，你他妈……”

“对，我喜欢你，六年了，六年，你知道六年是什么概念吗？！”

沈妄硬控在原地，神色惊诧，那人眼底突然泛红落下两行泪。

段迟挡住脸转开头：“走吧”

“cnm”

沈妄暗骂一声狠狠摔上门。

……

上体育课的途中，沈妄路过二班突然在里面捕捉到一人的身影。

还以为他只是没上学，原来是转班了。

沈妄突然烦躁起来，走了好，滚的越远越好。

唐若曦是一班的，段迟与她没什么交集却肉眼可见的关系不好。

因为唐若曦一旦有事，段迟是第一个逃的，就算全班只有他会的题，唐若曦问他也可以不会。

因为每看到唐若曦，就想起那天的吻，一想到那天的吻就会想到沈妄喊她的名字和知道接吻对象时那濒临崩溃的表情。

“段迟”

“嗯？”

“放学一起去聚会吧”唐若曦笑眯眯的看着他。

段迟微笑回应在心里找借口，刚开口却被一人堵了回去。

“我们是聚会，可不是约会，年级第一也要好好融入团体才行啊”冯落扣住唐若曦大大方方的说道。

“奥…我会去的”段迟冰冷的搪塞他们。

才不会！

还是来了。

早知道不来了。

谁会知道他们也在这。

段迟后悔的喝了一大杯酒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再回来，原来的一桌变成了拼桌，看着自己班的同学和八班的聊的这么投入，段迟一言难尽。

“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段迟的鸭舌帽突然被冯落压住，“不行年级第一，说好了今天不缺席的”

“……”

……

唐若曦亮出自己的大王牌说：“我要A和K拥抱一下！”

段迟平静地扔出自己的黑桃K，目光寻找另一个幸运儿，却见沈妄神色难看的盯着手里的牌。

身边的韩岑大笑：“沈妄你”

沈妄扔下牌只见段迟已经在自罚。

连喝了五杯酒后他拿起鸭舌帽起身，“就到这吧，我先回去了”

段迟戴上帽子不听冯落的呐喊执意离开。

刚出门就因为一口气喝的太多吐的稀里哗啦。

在垃圾桶旁呆了有一会儿，他起身突然倒在路边。

只感觉被人背着，段迟挣扎了一下那人突然开口：“掉下去小爷不负责”

听见沈妄的声音段迟挣扎的更厉害。

唐若曦突然冒出来一脸担忧，“你没事吧段迟”

“若曦？我们…要去哪？”

“医院”沈妄不耐烦的抢答。

“我没事，只是有点低血糖”

唐若曦：“晕倒已经很严重了，你吓死我们了”

“是你，不是我们”沈妄冰冷的更正她。

“我真没事”段迟执意，又挣扎了一下。

沈妄微微曲腿将他放下来抱怨，“妈的，没事就别管他，死了也好”

“沈妄！你怎么说话的”

“他说的也没错，我先走了”段迟有气无力地接茬。

唐若曦皱着眉说：“你干什么要这么说话？”

“大小姐，我是你的前追求者，他是你的理想型，你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能和睦吗？”

其实并不关这事。

唐若曦正色，“那看在同学的份上也不该这么说话啊”

“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哪种人？”沈妄桀骜的眯眯眼睛，“你想我是哪种人，每个人都得像段迟那样吗？你挑的过来吗？”

“管好你自己吧大小姐，段迟不是这么容易被吊的”

沈妄发泄完终于舒服多了。

唐若曦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沈妄顿了下犹豫片刻转身离开。

段迟回到家感觉一切都乱了套，看来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光转班根本没什么效果。

虽然很想实践，可兜里的钱不允许段迟离开这个悲伤的地方。

前提还是换个地方住，再找个兼职。

奖学金一年比一年少，妈妈给的生活费根本不够，父亲到现在下落不明还要替他还债。

段迟也想，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今晚支撑他的又是那个六年前替他擦眼泪的小男孩，是六年前的沈妄，不是现在的沈妄。

如果自始至终，我喜欢的是那个瞬间，那就好了，起码现在放下不会这么困难。

段迟心里闷疼，始终没哭，只是叹了一晚上的气。

一晚没睡的他洗漱完随便抓了个外套打开门，走前顺手拿了桌上的黑色鸭舌帽。

找了一天，终于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房间在几栋外墙破旧的楼房里夹着，其实就是间十平的杂物房，虽然周围环境寂静的像好几年没人住。

可段迟偏偏喜欢这种氛围。

巷子悠长，晚上没有路灯，巷子口站个人的话感觉下一秒就能扭曲爬行。

段迟拉着行李箱，脚下踩着水洼，帽檐盖住了大半张脸，空调外机还在滴水，滴到肩上那人也无暇顾及。

打开灯，灯忽闪了两下恢复正常。

段迟随意的铺好床，床并不大，一个人睡刚好。

整个房间，一个人，一张床，一张座椅。

房间的窗户被报纸糊住，正是段迟要的效果，他只想蜷缩起来，好好睡一觉，然后明天打起精神找工作。

想的太多也不是好事。

段迟做了个深呼吸，躺到床上盯着满是黑斑的天花板。

缓缓闭上眼。

好难受。

能不能睡一觉，就什么都没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