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迟为了辩论赛，做足了准备，辩论稿都写了好几页，他不断搜索可用资料，只为那场以恋爱是否会影响学习为名的辩论赛能大获全胜。
所以经常熬夜，眼下黑眼圈重得很明显，几乎班里同学每天见他都会关心两句的程度。
段迟也发现，这些天他座位上总是定时出现早餐，有时自己没吃午餐桌上也会合时宜的出现面包牛奶，已经连续四天，段迟却没逮出那人。
除了早餐，还有跟着早餐和不定时午餐一起出现的奇怪贴纸。
好好吃饭，多喝热水，少熬夜，注意休息等等。
他也没精力全身心的去关注做这些的人。
段迟在被迫收她的好，所以心虚。
体育课段迟都无心上，脑子里全是明天的辩论赛，虽然胜券在握，但心里总觉得不安。
他想起什么起身朝教室走，耳边突然传来一人的惊呼声。
段迟侧头迎面撞上飞来的篮球，他踉跄两步往后栽去，后脑又不偏不倚地撞上长椅。
“我靠！没事吧段迟。”
段迟头痛欲裂 ，那人不敢怠慢，扶他起来说：“我带你去医务室。”
没见过，但估计是同年级的。
“是不是很疼？有没有流血啊？”
“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投三分球了。”
段迟听不见他说话，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坐在医务室缓了好一阵他才缓过来，他脑袋后被撞了个包起来，那人连连道歉。
段迟摆手：“没事，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医务室安静下来，段迟侧躺在床上，这样才舒服些，也吃了止疼药，估计是还没起作用。
耳边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铁门哐一下被推开的声音。
段迟半撑着身子，表情带着几分震惊。
他终于找回声音，由于第一声喊的小，又重复了一句：“沈妄。”
“你——”那人不自在地转过脸：“你没事吧。”
段迟眨眨眼睛：“……没事。”
“我刚听见他们说你被砸了个包来着”沈妄朝他走去，床铺往下陷了些。
段迟抬手不太敢碰那，摇头：“已经没事了。”
沈妄压住蠢蠢欲动的手，在脑中翻话题。
“你不是在体育馆练球吗？”
沈妄抬眸不敢多看又低下眼睛：“就听说你受伤了才来的。”
段迟不动声色地望着他，都要把沈妄看穿了。
沈妄脖颈的汗滚落下来，沈妄望着他突然停顿地抬手动作有些期待。
但他却收回手摸了摸脖子，像在掩饰尴尬。
“涂药了么？”
“嗯。”
“不需要包扎什么的吗？”
“卫生员说不用。”
沈妄舔舔唇，嫩红的嘴唇立马水润起来。
段迟观察的目光扫过他的脖颈和手臂，手臂被护套裹住，脖颈上都是淤青，中间斑斑点点的开始泛紫。
安静了不知多久，沈妄慢慢凉快起来，脖颈的汗珠也被风干，低垂着眼睛，安静地眨巴。
段迟不说话，也不赶他。
“以后做朋友吗？”沈妄突然说。
段迟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两秒又挪回手腕处。
“嗯”
他道。
沈妄吞咽一下，手指微微曲紧，很开心。
“那放学一起回家。”
段迟换了新家，刚好顺路，可又没多顺，只顺几百米，但他却点头。
沈妄咬唇，犹豫着说出提议：“我在校门等你？”
他唇齿微启，段迟尽收眼底，还有他滚动的喉结，无一不散发着小心翼翼和试探。
段迟忍不住发笑，手臂搭在眼皮上。
“笑什么？”沈妄问。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段迟说。
沈妄很听话，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顺带上门。
放学后，冯落收拾着书包，目光看向段迟时他没有像平时一样坐着，而是同样在收拾。
“段迟，你今天不留下来学习啊？”
“不了，有约。”
冯落坏笑：“约谁啊？”
“约了沈妄一起回家。”
闻言，冯落表情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你和他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刚好。”段迟拎起书包随意搭在肩上。
刚好？
二人并肩走出学校，看见要等的人分别朝两边散开。
“段迟，我先走啦。”冯落站在谢稚青身边朝段迟招手。
段迟没来得及回应他却迫不及待转身。
“走吧。”沈妄说。
“我在前面那家日料店拐弯。”
“嗯，我在对面等公交车。”
沈妄平视前方突然问：“又搬家了？”
段迟点头没什么表情：“嗯”
“为什么老搬家，躲债吗？”沈妄躬身，声音都由此放低。
“不是，喜欢。”段迟回答道。
“什么样？”沈妄直勾勾看着他：“我有机会看吗？”
段迟眨眨眼：“可以去我家做客。”
“有空会去。”沈妄说。
二人并肩走着，沈妄比段迟高几公分，夕阳拉长影子，微风吹拂路旁树叶哗哗响，再几个月，这就要飘雪了。
段迟抬眸看葱绿的树，班里已经有女生在织围巾了，说是送给男朋友的。
但未免有些太早。
段迟想起什么，点开了手机里的日历，往下翻到十一月，立冬后天气转凉就要下雪，生日刚好在立冬。
沈妄目光停留在段迟手机屏幕上问道：“怎么了？”
“奥，立冬后不是要下雪吗？”段迟收起手机：“看看什么时候立冬。”
“你喜欢下雪？”
“嗯。”段迟平视前面，日料店与公交车站就在前方不到三百米处。
“我最怕冷了”沈妄想到冷天忍不住缩脖子。
“我知道。”
“你知道？”
“喜欢你这么多年，你……”段迟突然卡住，表情有些不自然。沈妄目光看向他，又小心翼翼收回来。
“要吃雪糕吗？”段迟问道。
没等他回答，耳边又传来段迟的声音。
“韩岑和我就是由雪糕结缘的。”
语气平淡，没什么表情地段迟抬眸看沈妄，他也没神色，只是摇头：“不想吃，吃点别的吧。”
“你想吃什么？”
“饮料之类的都行。”
沈妄吃醋了，但他没表现出来。
他抬手拉住准备去买饮料的段迟：“赶时间吗？”
“不赶。”段迟有些懵地看着他。
“喜欢吃寿司吗？”
段迟反应过来，沈妄这是打算请吃寿司的意思。
“没吃过，不知道。”段迟任由沈妄拉着朝日料店走。
进门，点餐，进包间沈妄都一直拉着，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直到进包间要脱鞋，沈妄顿住了。
这才感觉牵着段迟手腕的手在发麻，还有些颤抖，他觉得手心滚烫，不知道段迟有没有感觉到，他小心翼翼地看向那人。
那人却光明正大的与他对视，他平静地问：“不脱鞋吗？”
“怎么了吗？”跟客服务生在身后问道。
沈妄拉着段迟转身：“我们不要包间了，谢谢。”
沈妄在大厅找了个偏僻的座位，拉着段迟坐到身边，二人的手随意地搭在绿皮沙发上。
沈妄此刻才察觉，段迟的手腕如此纤细，像握了根骨头，手腕的筋甚至有些膈手。
沈妄不知道怎么想的，抬起段迟的手摩挲着他手腕处突出的两根筋骨说：“你好瘦。”
“待会儿多吃点。”
段迟呼吸滞了下，眼前的沈妄像个可怜孩子的“妈妈”，而且行为也很反常。
他手腕处的皮肤白皙如玉，肉眼便可捕捉到皮下轻轻跳动的青丝脉络，他的拇指往上揉进那人手心。
他手指微微曲了下，沈妄脸红心跳。
段迟连手也这么好看。
我干嘛要任他摸来摸去，段迟心想。
“段迟，你的手怎么保养的？”沈妄突然一本正经地问。
段迟不可思议地舔舔嘴唇，解释道：“营养不良导致的。”
“这样啊。”
段迟反握住他的手称赞道：“你的手也很好看。”
“抄校规抄的呗。”沈妄不以为意，两只手相扣放到后脑勺上。
段迟乜斜他一眼，为了让他的掩饰不这么明显，段迟就当没看见他耳尖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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