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许阳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段迟正在监督沈妄背书。
已经背不出半个字的沈妄盯着段迟一直弹消息的手机。
“你手机吵，我忘了。”
“……”
什么都能成你记性差的理由，段迟心说着把手机拿起来。
看了眼消息。
许阳：段迟在不在？
许阳：跟你说件事。
许阳：这件事只有你能知道。
许阳：看到请回复。
段迟打出一个字——复。
许阳：？
许阳：妄哥在不在你身边？
段迟站起来，走到阳台：现在不在了。
对面打了很久的字，对方输入中保持着。
等了一分钟左右，对面嗖一下弹出一条录音，还没点开，又弹出一条消息，段迟看见这条消息时，瞳孔骤然一缩。
许阳：真凶是唐若曦。
段迟愣怔着，沈妄在客厅看见他呆愣的模样，很好奇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段迟却收起手机，走进来。
“今晚我先回去了。”
沈妄看了他一会儿，看着他收拾书包，又伸手来拿他面前的书。
书被重力压住，段迟望向旁人。
“不行。”沈妄说，“我没让你回去。”
“别闹，我有事。”段迟平淡地说。
沈妄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他，手从书上移开。
段迟把书装好起身，“抱歉今晚陪不了你。”
沈妄默不作声，段迟走到玄关莫名其妙偏头看他一眼。
那人托着脑袋，偏头看阳台上，外面下着小雨，霓虹灯璀璨，在雨里朦胧梦幻。
丢总坐在他旁边看着段迟，一瞬又显得如此凄凉。
他只是刚出院，又切三分之一的胃，缺安全感，想男朋友陪陪他而已。
沈妄没听见开门声，偏头去看玄关处，段迟已经走回来。
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沈妄抬头，冷声说：“不是要走吗？”
段迟默不作声，把书包垮下来，避开丢总，捧着沈妄的脸就吻上去。
沈妄有点懵，又很快闭眼感受。
亲了一会儿，段迟松开他。
“刘女士发信息说店里有事，你先睡，不用等我。”
“那你会回来吗？”沈妄问。
“……”
段迟还没说话，沈妄就把他的书包拎起来放到自己另一边，“那把包放着，拿着多麻烦。”
段迟发现他被沈妄拿捏得死死的。
“可能会很晚，你先睡。”段迟又说。
“嗯。”沈妄目送他出去，门砰一声关上，他难以压制的嘴角微微上扬。
还在滴水的伞被挂到门旁的架子上。
段迟抬头，扫了一圈座位，看见正在招手的许阳走过去。
昨天出去玩的除了唐若曦都在这。
桌上的菜是刚上的，酒也没喝几口，看样子都刚来，自己不算晚。
贺圩舟见人齐，也不说话，自己没忍住长长叹了口气。
“这事怎么解决？”冯落突然问。
“本来想，抓到真凶狠狠揍他一顿来着。”许阳愤愤不平地说，说着，手还不由自主地做了个挥拳动作，以此来宣泄心中的不平与愤怒。
谢稚青云淡风轻地表示：“我律师都找好了。”
贺圩舟一拍桌：“怎么个打法我都研究出来了。”
太夸张了吧。
段迟心说。
其实不然。
他找到人的第一想法也是想教训他一顿，可谁能想到，会是他们温文尔雅，天真无邪的唐大校花。
“现在，最有发言权的是文静了。”贺圩舟看向文静又问：“你什么想法？”
“我就算有想法，家底也没你们硬啊。”徐文静忍不住痛斥。
但确实是她最适合报复角色。
不是女生手段狠，是因为她是女生。
徐文静又信誓旦旦地保证，“不过我会去问的，必须也得问个所以然。”
“那就对了。”冯落说：“现在就是妄哥这边，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目光落在段迟脸上。
段迟一懵，“干嘛都看着我？”
许阳直接问：“你什么时候跟妄哥说？”
“我说？”段迟有些懵，就算现在他的身份是跟沈妄关系好的朋友，但也别特殊得这么明显，“为什么是我？”
“谢稚青比我合适不是吗？”
没等段迟说他们从小长大的事，谢稚青就一句话挑明：“因为你是他男朋友。”
“？！”
段迟怔忪地望过去，刚想说，话不要乱讲。
徐文静就说：“段迟，我们都知道了，我们是朋友，不会说出去的。”
“……”
段迟又懵着转头看她，问：“什么时候知道的？沈妄说的吗？”
贺圩舟抢答：“事发当天上午他就在兄弟群里说了，他对象是你。”
段迟又把视线收回来，她解释说：“我刚才才知道。”
段迟垂下眼帘，心中满是沉甸甸的忧虑，此时，他又觉得无声胜有声。
许阳用烧烤签戳了戳碗里的虾，“不能为他好就什么都不告诉他，在他那你可不一定是为他好。”
“……”
盘里的虾像段迟，被许阳戳了又戳。
“他今天睡了，明天就说。”段迟平静地回答道。
当着沈妄这么多朋友的面，他肯定要给解释。
贺圩舟：“明天中午还是晚上？”
“晚上，中午要去参加数学竞赛。”段迟随口说，说完又后悔，他小心翼翼地看向谢稚青。
谢稚青旁边的人开口问：“那个第一名一百五十奖金的数学竞赛？”
“嗯。”
“不是，我们班主任都没抢到名额，你们班主任直接把名额给你了？”
徐文静也怔了下。
“你们班主任也太宠你了。”
段迟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他和谢稚青同为班里的优秀学生，好像他一来班主任就给开了不少特权，让他像班长谢稚青一样管理了班里很多事，就连同班同学都说他是来争宠的。
而段迟很受宠，谢稚青却失宠了。
今天这个名额也是，看样子是直接给了段迟，没问谢稚青的意见。
其实，直接给段迟是因为老师知道他需要，老师也根本不是让他冲奖牌去，是冲奖金去。
段迟年年从竞赛中获得利润，却不接受补助金，这事早就在老师们那传开，班主任都是能帮就帮，校长也是，有什么竞赛第一个想到段迟，因为他不仅需要，还有这个能力。
于是，他们口中所谓的“铁公鸡”，不过是因为老师和校长的看重与欣赏罢了，并非出于他的本意，也绝非他对金钱有着过分执着。段迟对此不屑于解释，或许解释了麻烦会更多。
谢稚青把鸡翅夹到冯落碗里，轻声说：“恭喜你，别放水。”
段迟浅笑。
怎么会，绝对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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