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段迟坐在便利店里，刚有个叔叔买了包烟走，脑袋刚低下来又听见有人说：“拿包柚子爆珠。”
段迟伸手去掏了包粉红色包装盒的烟放到前台，“二十。”
沈妄刚要扫码，两张二维码被一只手盖住。
沈妄勾唇晃晃手机，“扫到了。”
段迟把烟塞回架子上：“去拿点零食。”
沈妄淡淡道：“我要烟，不饿。”
段迟没理他，继续低头刷题。
沈妄手撑着台面，自己就能拿到。
刚拿起来的东西被段迟黑着脸压下去。
沈妄默默松了手，毫不犹豫从前台抽出一盒东西扔出去。
段迟低头。
西柚。
超薄。
大号……
段迟一拍桌子站起来，脸红的不像样，“沈妄——”
沈妄瞄了眼桌上的东西，不以为意地放回去，“哦，以为口香糖呢。”
口香糖？
给你嚼一天都嚼不烂。
东西被他放回去，拿了盒口香糖。
“……”
“十五块。”
“都赶上我烟钱了。”
段迟坐下来，听见收款机械音。
“你没有要干的事吗？”
“狗也喂了，找了上门喂养。”
沈妄坐下来，目光紧盯着某人，“作业写完了，卷子复盘了，书背了，还有什么么？”
段迟一想，问：“没有不会的题么？”
沈妄倏地沉默，想了个不被他揪着讲题的借口：“作业帮看过解析。”
“听懂了？”段迟诧异地问。
压根没看。
沈妄脸不红心不跳的嗯了声。
“好吧。”
段迟继续低头看解题技巧。
沈妄视线在他手机上停留片刻，思绪飞到九霄云外。
-
晚上，段迟提早下班，沈妄站在他身边看他锁门。
“无聊么？”
“还可以。”
段迟看见沈妄走到供人休息的座椅旁，把上次搬家段迟见过一面的白色行李箱拉过来。
“什么东西？”
“行李箱。”
“……”段迟差点翻白眼，“我是说，你拎这个干什么？”
“不是你说的同居？”
段迟闻言，眉头拧了下，“我说你成绩三百……”
沈妄递过来的手机上显示着各学生分数，为了方便段迟看，他刻意把自己的分数用红笔圈出来。
段迟一眼就看见，三百零一分。
“多一分送你的。”沈妄扬唇，语气中难得的骄傲。
段迟木愣片刻，怎么说三百就三百了。
“你……”段迟想了想，其实沈妄是有基础的，平时不乐意写就交白卷，但能懵个三四十分不是问题。
分数已经摆在面前。
段迟盯着他的行李箱问：“去我那住？”
“嗯。”
沈妄又说：“谢稚青跟他爸妈吵架了，估计这几个月都住我那，房租他交。”
段迟不假思索叹了口气，问：“有钱人跟家里关系都不好么？”
沈妄没犹豫，平静反驳：“他们管的宽。”
“哈？”段迟从沈妄手里接行李箱，听见他说：“他们不支持谢稚青跟冯落谈。”
难怪。
段迟在心里说。
他低垂着眼睛，想：我们的关系也会被顾阿姨发现吧，被发现了会怎么样，像以前一样把沈妄关起来？永远见不到，沈妄会怎么做，吞药反抗吗？
想到吞药，段迟目光抬起来看了眼身边缓缓移动的人，少年墨黑的瞳孔闯入一点手机灯光，身姿挺拔英俊。
怎么看都是个桀骜，不服世俗的，完全想不到会用那种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
沈妄身为八班的全班第一，首个收到了班主任的“关心”，老师没问他是不是作弊，只是很隐喻地向他表示，人可以没文化，但不能没诚信。
沈妄也不反驳，敷衍一句哦。
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他只想要靠这成绩跟段迟同居。
说他作弊的如果看到他当时的做题态度都得半夜爬起来自掴半小时。
他做题审题比平时在桌上找舒服睡姿还认真一千倍。
消息还在跳。
许阳玩了一天游戏，刚才才拿手机看消息，看见他与全班第一的位置擦肩而过，瞬间消息轰炸他。
许阳：啊啊啊啊！！！
许阳：就差两分啊？！！
许阳：我的努力。
许阳：我的睡觉时间。
许阳：我的大好时光！
许阳：我的所有的付出和精力算什么！
许阳：苍天，大地，我勒个珠穆朗玛峰！！
许阳：我日积月累，废寝忘食就给我这么一个结果。
沈妄被他炸烦，没犹豫把消息免打扰摁绿。
“要吃点什么吗？”
段迟突然问。
沈妄淡淡嗯了声，手机消息还在跳。
沈妄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
妈：你考了三百分？
妈：老师跟我沟通过。
妈：你不用这么快给我结果，也不用为了给我结果做那些不正当的事。
沈妄有些想笑，回复道：三百分而已。
三百分像考了三千分似的，这点破成绩被班里平分连三十分都没有。
对面回复：无论三百分，三十分，都不能作弊。
沈妄懒得解释，放下手机，看见段迟在找餐厅，手机屏幕不亮，有些暗沉。
“去小吃街随便逛逛得了。”
“不行，你吃了胃疼。”
上了一天班，段迟背了书包，现在拎个行李箱，看上去风尘仆仆。
“怎么总爱背个包？”
沈妄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去拎他背上的东西。
段迟抬手扯住，没被拿走。
“方便装东西。”
“我背。”
“不用。”
这功夫，段迟翻到一家新店，口碑好，开放式厨房，店面干净整洁，重要的是食材新鲜。
段迟没犹豫，点了道土豆丝和芹菜牛肉。
-
段迟沉默着开锁，行李箱被段迟拉了一路现在才回到自己手里。
段迟推开门，沈妄冷不丁问：“你怎么不怀疑我？”
段迟一脸懵地回头，挑眉，“怀疑什么？”
“作弊。”
段迟轻笑一声，去拉他的手腕，抬脚走进去，“我知道才给你定的目标。”
沈妄被他拉着，有些懵。
“你知道？”
段迟嗯了声。
沈妄恍然，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可是暗恋他六年的人，他什么水平段迟比任何人都清楚。
而且就算拿枪抵段迟头上，他也不会信沈妄会骗他或是作弊。
沈妄手臂往后伸了点，手指与段迟扣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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