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走后不久林母就从电梯上下来了,她头发凌乱,眼圈发红,寻找到林星的身影之后跑到她身边抓住林星的手。她低着头,浑身发抖,眼泪一颗一颗地落在泛白的指节上。
“妈妈?”林星面露担忧,她从来就没有见过母亲这个样子,怕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林母吸了吸鼻子,抬手擦干眼泪。
“走。路上跟你说。”林母牵着林星上了电梯,电梯上只有她们两个人,很安静。
“其实啊,你爸爸昨天在工地里干活的时候……”说到这里林母又开始哽咽起来,“发生了意外……”
林星听到这浑身颤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种事也是可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工地的负责人在你爸爸出事的时候并没有及时送一,而是想办法推脱责任,导致你爸爸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现在已经快不行了……”林母捂着嘴,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牵着林星的手剧烈的发抖。
林星脸色发白,明明很悲伤,但就是没有眼泪。
林星浑身无力站着都是一件费力的事。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眼眶发涩电梯里的白光在她眼里异常的刺激。
电梯门打开,林母牵着林星到了一间病房,推开房门进入眼帘的就是林父苍白无血色的脸,他带着呼吸机,手上打着点滴,双眼紧闭,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是一旁还在跳动的心电图。
“爸……爸……”这一路过来的所有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浑身颤抖的扑向病床。林星紧紧抓住那发凉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让这只手恢复他原本该有的温度。
林母不忍看她,转过身去自己默默擦泪。
“看看我啊……”林星的声音不觉有多崩溃,只是比平常多了哭腔。
林星俯身在他耳边坚持叫着爸爸,她每叫一声林母就哭的更加伤心。在林星的呼唤下,林父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一条缝。
“呼……”林父沉重的喘着气,他的手指微动似想要抓紧女儿的手,不过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爸……你醒了……”林星握紧林父的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可是一看到林父那苍白的脸,眼泪却又忍不住落下。
林母听到林星的话也转过身来,蹲在病床前。
“我对不起你们……”
林父的声音很轻,可是在安静的病房里却显得格外突兀。
“星星儿上大学的钱我已经存下来了不过生活费我还没有存下来……如果有赔偿款的话……丽姝……”说到这儿他嘴唇发抖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景物。
“算了……如果有的话就拿来改善生活吧……丽姝,星星儿……呼……不要伤心……我会化作星星,我会永远在你们身边……”最后的声音已经弱小到几乎听不见。随着一滴眼泪的滑落,心电图也变成了一条直线。
“滴-”
病房里只有两个人的哭声,窗外也只有风吹过树叶,整个世界都很宁静。
今天是十月二十九号。林星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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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一号。
十一月的第一天林星和母亲也处理完了父亲的后事重新回到学校里生活了。她回到学校时失魂落魄的,下课基本就是趴在桌子上不过她上课比以往认真了许多。
谢晏看起来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谢晏这一天状态都不好,以至于晚自习时老师都把他叫去谈话了,回来时他看着精神了点,但骨子里还是有点萎靡的感觉。
晚自习三节课,第一节课谢晏被叫去谈话,第二节课林星和谢晏没有交集,以往来说第二节课写理科作业林星都要叽叽喳喳问谢晏好多的。
他们两个没觉得什么,不过身后的江宁倒是对此大感意外,甚至于在下课的时候跑到了林星面前八卦,只不过被林星以身体不舒服为由什么都没让江宁知道。
江宁在走前长叹了一口气,知道林星不想说,也没有打算继续再追问。
“小前桌啊,你最近还是不要搞什么动作哦,最近班上的人可在意你了。”
江宁说完后上课铃就打响了,林星感到奇怪,班上人怎么会在意她?
思索片刻之后林星就知道了,应该是因为秦昭。
林星现在没有力气去管秦昭的事。自己那一巴掌的痛也早就消了,反正老师也告了,自己也不吃亏,本来就不想继续下去这件事。班上的人在意也无所谓,反正她是受害者。
抱着这样的心态,林星跟尸体似的,坐在座位上度过了第三节课,下课铃响了好一会儿她才收拾好东西打算离开。
林星刚起身就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