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沈默默好像有些怅然若失般的行动着,做什么都没有精力,没有心情,跟这个世界好像隔了一层纱窗,眼前的一切看起来好像不太真实。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时期,那个一整个人生都忘怀不了的时候,青春的经历奠定着她们未来的每个选择。
她和周嘉钰向来是最好的,最好的朋友。
她在时间里面穿梭着,准确的说,是时间单方面的流淌着,而她却永远停留在了那一段时期,那一段学生时期。
2012年,沈默默回到家里,不再似先前那般吵闹,没有了父母无止境的拌嘴,整个家里安静异常,异常到沈默默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习惯。
沈父准备好晚饭,小心翼翼地担任着父亲和母亲的角色。
这一天,睡梦里的沈默默感觉自己好像在船里浮沉,漆黑的大海如同巨大的怪兽张开口想要将她包围,风雨交加,船帆摇曳,感觉自己全身被口水交织,带着恶心的粘腻。
凌晨惊醒,她无所适从,无可奈何,被惊讶和慌张笼罩着。
悄悄取下了床单,在沈父不知道的情况下用力的搓洗着上面的血渍。
她已经初二,生物老师也讲述过一些生理上的知识,知道这是来生理期了。
可是由于人生中母亲角色的缺失,从来没有人教过她应该怎样去处理,渡过经期。
在早期的人生里,所有人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即便不知道怎样做,却早早的就信奉着一个没人指明的共识——这不是一件能够光明正大宣扬的事情。
所以沈默默没有告诉爸爸,而是慌张的垫了很多卫生纸,匆忙地掩饰着它的痕迹,在沈父面前表现的毫无异常。
到了学校,即便是炎热的夏天沈默默也穿着能够遮到屁股的外套,生怕血渍会渗出到蓝色的校服裤上被同学们耻笑。
“你不热吗?”
周嘉钰看着沈默默这个样,戳了戳她的胳膊。
“没事,我就是有点感冒。”
随意扯了个谎,沈默默当然热,还好外套不透明,能够遮住她背后湿透的白色校服短袖。
周嘉钰没有多想,只觉得可能是昼夜温差大,晚上着凉了。
体育课。
初中的体育课都是在同一个操场上上课,由于课表的排布,每次轮两个班一起在同一个时间段上课。
这次刚好要测400米跑。
沈默默尝试着张了张口,想要说明自己现在的状况不能够接受剧烈运动,看着周围的男男女女最终保持了沉默。
随着一声令下,她忍着痛苦奔跑,更可悲的事情是,由于颠簸,卫生纸垫的位置产生了偏移。
她想,还好穿着外套,血渗出来应该看不见。
不敢跑的太慢,也不敢跑得太快,不敢表露出任何的异样。
一定要做到不引人注目,做到泯然众人,做到体面地渡过这个难关。
至于为什么每个女生都会来生理期,但生理期却不能被广而告之,必须被遮掩,血渍渗出就是不体面的,沈默默没有深思,也不敢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