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五十四

当最后一个和弦余韵散尽时，两人的手还停在琴键上。左航发现邓佳鑫的右手正微微发抖，掌心有细密的汗珠将琴键染出深色的小圆点。他鬼使神差地翻过手掌，轻轻覆上那只手

音乐室突然变得极静，连中央空调的嗡鸣都消失了。邓佳鑫的手在他掌心下渐渐放松，指尖无意识地勾了勾，像在弹奏某个听不见的音符。左航用拇指摩挲他指根的茧，那里有一道几乎察觉不到的凸起

窗外，第一颗星星亮了起来。邓佳鑫终于转头看他，眼睛在昏暗中像两潭幽深的泉水，倒映着钢琴漆面上流动的微光。左航在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缩小的影子，正微微前倾，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

NPC工作人员：左航？邓佳鑫？

走廊上突然传来工作人员的喊声

NPC工作人员：原来在这！马上要开始晚上的录制了

工作人员狐疑地看着他们

NPC工作人员：你们脸怎么这么红？

邓佳鑫低头咳嗽了一声

邓佳鑫钢琴室有点闷

左航站起身，琴凳发出"吱呀"一声抗议。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架钢琴，黑漆表面现在只映出顶灯刺眼的白光，方才那些隐秘的触碰与交叠的倒影，仿佛只是暮色制造的一场幻觉

但当他走出门时，邓佳鑫的小指悄悄勾了一下他的，像钢琴上那个未完成的终止式，悬在半空，等着下一次相遇时终于获得圆满的解决

工作人员在别墅露台上支起了一圈暖黄色的串灯。左航到场时，发现邓佳鑫已经坐在藤编沙发的最边缘，正用吸管戳着玻璃杯里的柠檬片。夜风吹起他额前细碎的刘海，在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NPC工作人员：人齐了就开始吧

工作人员拍了拍手

NPC工作人员：规则很简单，转瓶子决定谁回答问题，选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左航不动声色地挪到邓佳鑫旁边的空位，沙发立刻陷下去一块。两人的膝盖隔着薄薄的休闲裤相触，热度像微电流般蔓延。邓佳鑫没有移开，只是把柠檬水往左航那边推了推

张极第一个转动酒瓶。玻璃瓶在木质托盘上旋转，最后瓶口对准了童禹坤

童禹坤还没等问就举起手

童禹坤我选大冒险！

张泽禹起哄道

张泽禹用屁股写自己名字！

笑声中，左航注意到邓佳鑫的指尖在杯壁上敲出无声的节奏，是《星空》的旋律。他悄悄把自己的杯子靠过去，玻璃相碰发出清脆的"叮"——这是他们在钢琴房发明的暗号

第三轮瓶子鬼使神差地对准了邓佳鑫

邓佳鑫真心话

他说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工作人员递来问题卡，张极抢着念出来

张极说出一个其他成员不知道的关于你的秘密！

串灯忽然闪烁了一下。邓佳鑫垂下眼睛，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扇形的阴影

邓佳鑫我其实...很怕蝴蝶

啊？为什么？

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邓佳鑫小时候被关在昆虫标本室

邓佳鑫笑了笑，左手却悄悄攥紧了沙发边缘

邓佳鑫满墙的蝴蝶眼睛盯着我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