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雪均缓缓推开窗,同时目光不曾离开屏风那侧,那里一片沉寂。
心中的重石悄然下沉几分。
接着,荆雪均小心翼翼地踏上窗框,正想跃下。
恰在此时,屏风之后忽地传来几声低沉而富有玩味的轻笑。
荆雪均身形一顿,猛然回转,一双桃花眼映入眼帘,眸光璀璨,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她心中暗自揣测,不知这双眼睛已默默注视了多久。
荆雪均额间青筋隐约可见,双拳紧握,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强颜欢笑道:“恳请王爷高抬贵手,不要这样看着我。”
须臾之间,荆雪均在萧鄞的凝视之下,面容冷漠地从窗户重新回到了屋内。
她无视萧鄞的存在,笔直地迈向房门,欲要打开。
“你想开门让人知道,本王跑到你房里非礼你吗?”萧鄞从容不迫,嘴角勾勒出一丝淡然的笑意,甚至悠然地踱步至桌旁,亲手为自己斟酌了一盏清茶。
“小女子深信王爷乃襟怀坦荡之士,绝不会行轻薄女子之举。”
“不然,若真有非礼之声,那将是本王所喊。又有谁能预知,荆府千金竟有如此胆魄,连本王也敢劫持而来。”萧鄞的话语间夹杂着几分戏弄。
听闻萧鄞那番言辞,荊雪均的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寒凉的微笑。
她索性打消了开房门的念头,径直在萧鄞的对面落了座,决心要细细探究他心中究竟藏着怎样的算计。
“怎么,被本王一语道破天机了吗?”见荊雪均默不作声,萧鄞愈发显得肆无忌惮,他假装烦恼地轻挑眉头,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说道:“倘若真是如此,那唐公子恐怕就只能委屈地做个偏房了。”
此番言论一出,荊雪均对萧鄞的无耻境界有了全新的认识。
她正要开口反驳,一直默不作声的992却以一种似乎费了很大劲的语气插了进来:【大哥,我劝你还是悠着点,别将来追妻火葬场哈,到时候可别埋怨我没给你提个醒。要明白,你现在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给自己将来的路埋坑!”】
对于992的这一席话,萧鄞并未全然心领神会,但“追悔莫及”这四个字却如利箭般射入了他的耳中。
他心中不知闪过何种念头,脸色刹那间变得冷若寒冰。
荊雪均同样捕捉到了992话中的弦外之音,她不仅洞悉了其背后的深意,还敏锐地察觉到萧鄞脸色的急剧变化,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难道,他是真的担心她会借机讹上他吗?
荆雪均将凳子往后挪动,刻意与萧鄞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萧鄞目睹此景,脸色愈发显得阴沉如水:“为何要坐得那么远?靠近些,为本王包扎伤口。”
荆雪均自然不会轻易落入他的圈套,她起身,打算呼唤元叶进来。
即便红杏知晓了萧鄞的行踪也无大碍,那丫头虽然在诸多方面并无过人之处,但唯独在保守秘密这一点上,她堪称楷模。
萧鄞一眼便洞悉了荊雪均的小九九,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倘若你不介意她招引杀身之祸,尽管叫她进门。”
荊雪均闻言,只能无奈地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近萧鄞,仍旧试图争取:“就怕民女粗手笨脚,反而给王爷添乱。”
“无事,”萧鄞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玩味,“本王倒要看看,以才女著称的荊姑娘,究竟能笨拙到什么程度。”
荊雪均万般无奈,只能紧蹙眉头,勉强伸出纤手,协助萧鄞褪去已被鲜血浸染的外衣。
然而,待到要脱下里衣之时,荊雪均却犹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