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季雅换了一身浅蓝色衣裳，腰间戴着双鱼玉佩，跟在武祯身旁倒真有些像小白脸。
二人用完午膳后便出宫去了。
裴季雅与武祯同乘一辆马车。
武祯懒洋洋地打了几个哈欠，直接躺在了裴季雅的双腿上。
“表妹昨夜是做贼去了？”
“倒没去做贼，但比做贼更累。”
裴季雅轻轻帮武祯揉着太阳穴。
“表妹实在不必过于操心，有些应酬不想去也就不去，凭他们如何议论，也影响不了咱们的日子去。”
武祯睁开眼便对上了裴季雅的目光。
“从前倒是没觉着表哥这样通透。”
“是你这些年来与我疏远了。”
“表哥这话，是在责怪我？”
裴季雅无奈摇摇头，正要开口，马车便突然停下来。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
武祯来不及阻拦，裴季雅便已然撩开车帘探出头去。
柳太真慢慢悠悠掀开帘子，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上。
柳太真的神情虽没有半分变化，眼神却有一丝动容，嘴微张却只言未语。
“原是柳娘子。那便请柳娘子先行了。”
“多谢。”
裴季雅轻笑，放下车帘缩回马车中。
马车行驶起来，柳太真才回过神来，缓缓放下了帘子，神情恍惚。
分明是一张不曾见过的面孔，但那双眼睛……
柳太真倒吸一口凉气，闭目养神。
她想不起来那双眼睛在哪里见过，只觉着那双眸子如黑夜中的雄鹰，下一秒便要戳瞎她的眼睛。
“我记得你与那柳娘子向来不和。”裴季雅撑着身子，漫不经心。
“表哥是自己人，我便与表哥坦诚相待了。”
“哦？”裴季雅微微佻眉，期待地扭过头去。
武祯没忍住笑出了声：“原来表哥也这样爱听八卦。”
裴季雅眸子微弯，撑着头。
“不过是爱听你说话罢了。”
武祯往裴季雅身旁凑，直接挽上了裴季雅的胳膊。
“我与柳娘子虽表面不和，却因志同道合，时常偷偷在一处闲谈。所谓不和，也不过是给外人看的，免得因我牵连了她。”
“柳娘子倒不像介意你会牵连她的。”
武祯长叹一声：“她是不介意，可我怕。表哥为男子，自然是不明白女子不易。”
“我明白，所以无论你如何做，我都会支持你。”
“这天下再没有比表哥更支持我的人了。”
“是啊，故而表妹无论发生何事都可告诉我，我都会找法子帮你解决的。”
武祯嘴角都快翘到天边去了。
“好。”
——
深夜的寂静如同柔软的黑暗织物，轻轻覆盖着大地。万籁俱寂，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静谧的房间内，映出微弱的银色光泽。
一条巨大的蟒蛇隐匿在夜色中，悄然来到裴季雅跟前。
裴季雅缓缓睁开眼睛，对上那双眸子仍是毫无波澜。
“看够了吗，柳娘子？”
裴季雅赤条条地躺在床上，朝那条蟒蛇微微佻眉。
蟒蛇变为人形，转过身去不看裴季雅。
“不知羞耻。”
“我在自己房中歇息，说什么羞耻？”
裴季雅起身慢慢悠悠将衣裳穿好。
“柳娘子今夜前来，所为何事？”
“自是来探知你的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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