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季雅一言不发地盯着白龙,一滴泪悄然滑落。
白龙一怔,旋即上前,轻轻拭去他脸上那滴泪。
“怎么突然哭了?”
裴季雅猛地从枕头下拔出匕首,迅速割破白龙的手腕。
白龙这才惊觉裴季雅的意图,但为时已晚,一滴血已落在了裴季雅的掌心。
一道白光骤然闪过,裴季雅瞬间消失不见。
“裴季雅!”白龙只得无能怒吼。
“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没有?还是这么容易被他骗。”顾松清出现在裴季雅的床上,翘着二郎腿。
“喂,你有空在这儿幸灾乐祸,还不如赶紧去追回他?”
“川柏哥已经去了,我才不去凑这个热闹,到时候连我一起骂,要说我看着你犯蠢也不拦着点。”
白龙忍俊不禁,拿起了桌上的糕点,“果然,川柏哥会平等地骂每一个人。”
“那没有,起码他不会责骂裴季雅和青黛姐。”
“那不是很正常吗?”白龙推开顾松清,“你走开,我要躺他的床。”
“幼稚鬼。”
顾松清起身将床让给了白龙,白龙直接倒在床上,四仰八叉。
顾松清看着白龙这睡姿,嘴角微微抽动,默默转过身去。
——
梅四挡在裴季雅身前,阻断了她的去路,双手迅速结印设阵,一道光芒闪过,将裴季雅困在其中。
“季雅,别耍小孩子脾气。你如今神魂未全,连心脉都有损,此时你不该去与邪煞诡婴硬碰硬。”
裴季雅眉头微蹙,满脸不耐,她试图冲破阵法,却屡屡被弹回。
“川柏哥,那是你亲儿子!你难道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吗!”
“既然我当年可以为了天下苍生付出性命,为何他不可以?”
“更何况,他不是一个人。闯入藏书阁是有试验的,能过得了试验的,也并非等闲之辈。”
裴季雅的嘴角抽动,“可分明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事,为何要那么多人?”
“因为你此次前去,是神魂俱灭,再无转生可能。小裴,我们都不愿看到这一幕。”
梅四眼眶微红,喉咙发涩,唤了一声“小裴”,接着恳求道:“你就当听我这一次话,别去,好吗?”
裴季雅低下头,闷闷地应了一声“好”。
梅四手心变出一张符纸,直接将其打入裴季雅眉心,道:“这符咒,非死不得解。”
“川柏哥,你又何必这样呢?”
“毕竟你的性子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阵法解除,裴季雅走到梅四眼前,无奈地耷拉着脑袋。
梅四看着裴季雅,点了下他的脑门道:“撒娇可没用,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呆在梅四府上,以我的性子也不会亏待你的。”
裴季雅撅着嘴道:“知道了。”
梅四摇了几下脑袋,扶着额,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陪我在这院子里走走吧。”裴季雅目光淡淡,缓缓抬起头,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他却仍感觉凉飕飕的。
梅四察觉到裴季雅的异样,解下自己的外衣,给裴季雅披上。
“我这几日便让人为你制披风,免得你着凉。”
裴季雅颔首,嘴唇发白,轻声道:“多谢。”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