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乘黄被织梦拉回，那醉酒的富家男子心中的不满愈发浓烈。
趁着众人注意力稍有分散之际，他情绪失控般猛地冲上前，一把扯下了卓翼宸的面罩。
刹那间，原本喧嚣热闹的天香阁仿若被施了静音咒一般。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卓翼宸身上，只见他面色苍白如雪，毫无血色的脸庞，脖颈处那一抹冰蓝色的纹路冷冽而醒目。
那个冲动莽撞的富家公子也未曾料到这一幕，在短暂的惊愕后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
周围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天香阁的姑娘们尖叫着四散奔逃，场面一时大乱。
那富家公子定了定神，强装镇定，颤抖的手指向卓翼宸，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与愤怒：
群众【醉酒男】“看！铁证如山！大家快看看，他是不是妖怪？”
卓翼宸的第一反应是下意识地用手遮掩住脸上那道妖异的纹路，乘黄与文潇几乎在同一时间挡在了他身前。
赵远舟眼眸一凛，手掌不自觉地握紧，正欲有所行动——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织梦却抢先一步，只见她玉手一扬，“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那蓄意挑事的男子已被结结实实地扇倒在地。
群众【醉酒男】“你！你们居然还敢对老百姓动手！”
织梦头也不回，径直上前揪起那男人的衣领。身后有人试图拉住她的衣袖，却被她一个利落的肘击逼退。紧接着，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回响了两次。
织梦“行啊！我不是辑妖司的人，你尽管去告！”
织梦“我倒要看看，是你先将我告上朝廷的速度快，还是我剜出你这颗黑心的速度更快！”
看着织梦怒火中烧，甄枚狠狠的皱了皱眉头，他指着楼上开口。
甄枚“你们要找的人，是不是在那里啊？”
此话一出，辑妖司的人瞬间抬头，看到了傲因的脸在二楼一晃消失。
赵远舟“英磊，你带小卓大人先离开。”
说着，赵远舟和文潇直接冲上二楼，裴思婧紧随其后，他们一定要抓住傲因，还卓翼宸清白。
乘黄瞥了一眼织梦，织梦只是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乘黄会意，旋即追了上去，而织梦也将那男子丢到地上，拉着卓翼宸的手准备离开。
然而，刚一转身，便被群众围住。人群如潮水般涌来，越缩越小，那拥挤的程度令人几近窒息。
每一个人都情绪激动，他们对妖物本就充满仇恨，而曾经的英雄成了妖，这让他们更加难以接受。
恐惧在心底蔓延，但更甚的是对背叛的愤怒。在他们眼中，卓翼宸的背叛抹杀了他过去所有的功绩，那些辉煌都化为乌有。
织梦“你们让开！”
织梦刚才教训了那名最过分的醉酒男子，可面对如此多的人，英磊试图挤开一条道，却被人群挤了回去。
突然，不知谁从人群中扔出一个熟烂的番茄，正砸在卓翼宸脸上。红色的汁水顺着脸颊滑落，弄脏了他的脸。
卓翼宸猛地被砸，痛苦地闭了下眼睛，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织梦“阿宸……”
她想要抬手，却又缩了回去，眼睛发红，愤怒地看着人群。
织梦“你们找死！”
可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拉住了织梦的手腕，是卓翼宸。他紧紧地拉着织梦的手，声音低沉：
卓翼宸“别伤他们……”
织梦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着卓翼宸绝望麻木的眼中居然还带着一丝怜悯，那是对这些可恨之人的可怜。
见卓翼宸没有反应，织梦也没有动手。其他人开始效仿，朝卓翼宸砸东西，剩菜、酒水一股脑地往他身上泼。
曾经被奉上神坛的少年，如今被他们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当那些东西飞来时，卓翼宸抱住了织梦，快速转过了身。
无论是什么重物砸在他身上，他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击。
看着织梦被卓翼宸抱着不让动手，英磊挡在卓翼宸身前，但群情激昂，他根本拦不住，很快，自己也变得一片狼藉。
卓翼宸抬眼，看着面前护着自己的英磊，又看了看面前那些朝他砸东西的人。
那些人的脸变得狰狞扭曲，似乎对卓翼宸有着滔天的恨意，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若要说做了什么，那就是在成为妖之前，他一直为守护天都的百姓而活。
曾经的人们如此热爱他，可为何现在又是这般模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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