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尽头。
西炎妤姮静静凝视着那空荡荡的方向,缓缓坐了下来。
搅乱西炎王姬与赤水少主的婚礼……相柳啊,你究竟意欲何为?
不再愿意深思下去,妤姮的目光扫过满屋鲜艳的红绸,最终落在床上那顶盖头。
她还是伸手拿起,重新将它覆于头顶。
四周一片寂静,这次不会再有人来了。

时间仿佛被拉长,她在等待,直到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夫人,族长喝多了,在书房歇下了。”
闻言,西炎妤姮轻舒了一口气,她掀开了盖头,语气平淡地回应:
西炎妤姮.“嗯,下去吧。”
其实,她自己也未曾想好该如何面对成为自己夫君的丰隆。
而今丰隆醉倒在书房,反倒成全了西炎妤姮的犹豫与不安。
然而,这短暂的平静只属于她一人。
当这个消息传到其他人耳中时,掀起的波澜却是另一番景象——但这已是后话了。
……
……
……
“什么?!”
辰荣馨悦怒不可遏,手掌一挥,桌上的器物尽数被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昨日,是他哥哥赤水族长与西炎王姬大婚的日子。
尽管防风邶曾试图抢亲,但最终,西炎妤姮终究没有随他离开。
然而,今天清晨传来的消息却让辰荣馨悦再也按捺不住——她的兄长,竟在昨夜醉倒在书房中!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身为赤水族族长的赤水丰隆,竟让西炎王姬独守空闺,这成何体统?!
辰荣馨悦“本宫怎么会有这般不顾大局的兄长?!”
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满腔怒火化作一句咬牙切齿的质问,在空荡的大殿内回荡开来。
想着西炎妤姮嫁给了哥哥之后,一切成了定局,陛下肯定会忘记。
可是……
哥哥与阿妤终究未能成为真正的夫妻,这让辰荣馨悦的心底升腾起一丝不安。
西炎玱玹此人,又怎会如此轻易死心?绝不能让他有机可乘!
思绪翻涌间,馨悦顿觉一阵眩晕,身子一软,瘫坐到了椅子上。
“哥哥啊……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的声音微颤,
带着几分无助。
赤水府的夜静谧得令人窒息,而西炎妤姮这一觉却睡得分外不宁。
梦境中,防风邶的身影若隐若现,总是伴随着危险与变故。
醒来后,她坐在铜镜前,试图梳理一头如瀑的青丝。
然而心思紊乱之下,梳子猛地扯到发结,她痛呼一声,“嘶!”随即放下梳子,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鬓角。
门外,赤水丰隆静静地立在那里,目光穿过半掩的门缝,落在屋内的女子身上。
他已经站了很久,
却没有推门而入。
自昨晚防风邶出现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便乱成一团。
他清楚地看见阿妤眼中流露出对防风邶的深情——那是掩饰不住的眷恋。
丰隆咬紧牙关,心中自嘲:若防风邶不曾现身,哪怕阿妤从未打算离开,他尚能用谎言麻痹自己。但昨日,尽管阿妤未随防风邶离去,可丰隆明白,她的心早已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