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的冷气顺着窗台爬进寝室里,彭云飞时常觉得胸腔里塞着团浸水的棉花,这个念头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爬上他的脑海里
自己在霂繁乐心里究竟算什么呢?是能在她心里留下一笔的名字,还是通讯录里随时可以划掉的旧日队友?
当重庆狼队基地的玻璃门最后一次在她身后合拢时,那些被夕阳拉长的影子似乎也带走了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此刻他正蜷缩在飘窗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褪色的星星贴纸,窗台上那排夜光贴纸在暮色里明明灭灭,是去年生日时霂繁乐亲手贴上去的,她说这样就不会在奔赴冠军的路上错过外面的星空
突然亮起的屏幕割裂了昏暗,备注为“栀子”的来电在桌面无声的亮着,荧蓝光线里浮动的灰尘让他想起22年时落在她睫毛上的雪
九尾和阿豆恢复自由人的推送在屏幕上弹出时,手指敲击钢化膜的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林教要卖掉自己的风声都已经传到各家青训,她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可等他回过神来,未接来电的提示已经悬挂在锁屏界面,指节悬在回拨键上方时,急促的敲门声像把钝刀斩断了思绪
林教立在走廊暖黄顶灯下的身影被拉得老长,皮鞋尖不耐烦地叩击着地砖,他收起手机转身时瞥见玻璃中自己泛红的眼尾,忽然意识到队服胸口的狼队队标,早被反复洗涤得发白了
会议室白炽灯管发出细微电流声,他习惯性的在进入会议室前便把手机开了免打扰,他没注意到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两下,更没看见窗外原本厚重的云层正缓慢散开,露出藏在后面的星空
娱乐竞小妹:嚯,真是不动产收集者啊(捂脸)
“?JDG?”
“谁家不动产被挖了,快说”
“我真的没时间和小妹你打哑谜了”
“转会期怎么还不来!!!等得我抓心挠肝”
九尾·许鑫蓁呦,早,飞牛
许鑫蓁和蒋涛吃完饭踏上二楼,就撞见彭云飞正大剌剌地瘫坐在沙发中央,睡眼惺忪的面庞还带着枕头压出的红印,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似的歪靠在扶手上
他头顶两撮呆毛倔强地翘着,运动服领口歪斜,那双平日里神采奕奕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他凌乱的发梢上,在地面拖出斜影
阿豆·蒋涛飞牛怎么没精神?认床?
fly·彭云飞有点吧
九尾·许鑫蓁要不去狼队把你以前的床垫搬到JDG来?
许鑫蓁故意拖长声调调侃,彭云飞闻言连眼皮都懒得抬,二话不说抄起手边的抱枕就朝他砸了过去,柔软的抱枕直接不偏不倚地砸在许鑫蓁身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九尾·许鑫蓁怎么还有起床气了?乐乐起床没
fly·彭云飞没有
为处理彭云飞提前离开狼队的繁杂手续,两人熬了两个通宵,终于在键盘敲击声与打印机嗡鸣声中办妥所有文件
回到JDG基地的临时别墅时,连洗漱的力气都耗尽,直接栽倒在全新的床上陷入昏睡
当彭云飞被窗帘缝隙透出的夕阳余晖晃醒时,电子钟的红色数字显示已到第二日的早晨,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恍惚间竟分不清今夕何夕
阿豆·蒋涛我去叫她吧,不然等会有事
fly·彭云飞年底了还有啥事?
阿豆·蒋涛年度慈善盛典啊?你们不会忘了吧
蒋涛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人,而他们同样以震惊的目光回望着他,三人就这样僵在原地
fly·彭云飞自由人了还有这个?
阿豆·蒋涛乐乐和彭云飞你们去啊,彭云飞你现在还有一半是狼队的人
阿豆·蒋涛行了,我去叫乐乐,你们收拾一下,化妆师应该等会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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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
送君栀子,愿君知子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