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想自由》林宥嘉.
避雷预警:偏狗血走向、虐男、废话多、剧情迷
2022年2月5号,星期六。
波士顿被一片白茫茫的雪色所覆盖着,整个世界仿佛如婴儿般睡着了,昏黄的路灯照映在白雪上,显得暖、而热了起来,但伸手去摸,却还是冷的。
孟怜烟冷若冰霜的脸,也被路灯隔着窗户晃了下,不过灯光照不进来,车窗的保密性很高。
在雪夜分别,让之前的过往所有全都被雪覆盖,等雪融化时,一切全都飘散而去,化作小溪、河流。只是,都不会以雪的身份存在了。
这样也挺好的,孟怜烟平静的想。
她这次去是为了和黄子弘凡做个了断的,他并不愿意让这段恋情停止在,她给他发完寥寥几句分手信息后,这种结局对这段感情,显得太不认真了。
黄子弘凡不明白、也不服,明明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她们才跨完年,而距离他上次做义工,也才过了六天。
今天是大年初六,她们前几天才喜气洋洋的过了年、吃了团圆饭,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但那也开心、足够幸福。
而就在昨天,回国跑行程的孟怜烟,就跟他提了分手,黄子弘凡自然不愿意,更何况她们没有感情分裂,他一直都爱她。
但是,她呢?
黄子弘凡不清楚,也不知道她对自己到底有没有爱,可如果不爱他,不喜欢他,又为什么会同意和他在一起?黄子弘凡始终读不懂她。
明明许下了永远在一起的诺言,可是又为什么要反悔?
黄子弘凡懒散的坐在地上,他的头靠着沙发坐垫,桌子上摆了好几瓶酒瓶,不过那都是昨天喝的。不然如果现在闷一口的话,一会连话都估计都说不出来了,净知道哭和睡觉。
“叮咚”一声,门开了。
孟怜烟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黑暗和扑面而来的酒气,她打开灯,提着包,朝着沙发边缘的黄子弘凡那走了过去。
黄子弘凡“姐姐,呜呜……”
还没走两步,就被黄子弘凡抱住了腰身,孟怜烟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孟怜烟“你先放开我,不是说要当面聊聊吗?别犯浑。”
黄子弘凡“知道了……”
黄子弘凡松了手,却仍旧泪眼婆娑的看着孟怜烟,孟怜烟没办法,只能推着他向前走。
而黄子弘凡因此有了那么一点点侥幸心理,姐姐没有训斥他,甚至依旧瞪着他,这是不是代表她们不一定会分手。也许姐姐只是想分开一段时间,从而得到新鲜感。
但孟怜烟之后的话,却轻而易举的,打破了他的侥幸。
她和他都坐在沙发上,彼此面面相觑,孟怜烟挑了挑眉,示意他先开口。
黄子弘凡“我不想……”
孟怜烟“结局已经注定了,我们一定会分开的。”
黄子弘凡不想听这种话,凭什么她说的结局就是结局,那他呢?就不问问他的想法吗?黄子弘凡是这么想的,也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了。
孟怜烟“黄子弘凡,和不和你分开,一直是由我说了算的,这一点你很明白,又为什么要问呢?”
他沉默无言,孟怜烟说的很对,这段感情的开始,就是由她把控着的,只要她说不,就不会有下文。
黄子弘凡“那我呢?姐姐,我们之间的所有感情都是假的吗?我爱你啊……你怎么忍心,为什么?”
屋内的空调暖气暖着人的身体,却暖不了他的心,面颊上滚落下来的如珍珠项链的泪珠,也只能让他感觉到冰凉。无数滴眼泪打在他自己的手背上,却仿佛打进了心窝里。
黄子弘凡“你不爱我了吗?要离开我了吗?分手是你的武器吗?之前说的都是气话对吧?如果你要跟我分手的话,我是不会同意的!”
孟怜烟却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仿佛正观察着自己那有精神病的病人般,她伸手想替他擦干眼泪,却被黄子弘凡抓着手腕。
他用她的手抚摸着自己,那不是孟怜烟的自主行为,可黄子弘凡却偏要这样,这能让他觉得,姐姐还对自己温柔、还没有离开、还在爱他。
孟怜烟“黄子。”
黄子弘凡虽然很委屈,但还是乖巧的抬起了头,黄子这个称呼,孟怜烟不常喊,她只喊他元元和大名。但一喊这个名字,就是有正经事要和他说了。
孟怜烟“我跟你说过的,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要问为什么,工作也好,感情也好。”
他不理人,孟怜烟便掰正他的脸,强制让他听。
孟怜烟“我爱你,那些感情都是真的,可那又怎样?我们要分开了,这是注定了的!人都是会变的,你这样,最后只能自取其辱。”
孟怜烟鲜少用这样强硬、决绝的语气跟他说话。
黄子弘凡“我愿意!我就是要刨根问底,自取其辱又怎样?我不想跟你分开,这有什么错?难道我爱你也是错?我恨你,才是对的吗?”
黄子弘凡想要推开她的手,不过孟怜烟的力气比他大了许多,没能推开,反倒自己歪了身子,还是她及时松开了手。
孟怜烟“恨我吗?这样也好。”
孟怜烟当然喜欢他,可是这种喜欢有什么用?黄子弘凡和她在一起就不会成长了,这于她们双方,都是个坏事。
黄子弘凡没有发现这一点,但就算他发现了,也只会装聋作哑的掩过去。孟怜烟不会,她愿意开这个口,痛苦又怎样?
她们两个,如果永远都跟连体婴一样待在一起,是永远没有办法真正成长的。黄子弘凡的野心并不算大,跟她恋爱后,野心就一退再退,甚至甘心待在家里,只想和她永远在一块。
这对她们两个来说都不好。
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
和她在一起后,他几近退化成孩童,他不喜欢自己吃饭、自己出门、自己睡觉。黄子弘凡从独立的树,变成了树上的鸟。
他要孟怜烟陪着他,他要在她怀里哭,他要和她一起去世界上各个地方,他要恃宠而骄、他要无理取闹、他要依赖她,他要她时时刻刻陪着他。
可她们从任何角度上来讲,都不是孩子了,她有自己的工作,他也有。即使是恋人,她也不可能事事如他所愿,她又不是他妈,又为什么要什么事都惯着他呢?
黄子弘凡对她很好,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她们是互相纵容的,可黄子弘凡要的爱很多,他要她把所有的爱都填给他,而他却早早的把爱都给了她。
但孟怜烟并不愿意一直待在家里,她的野心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她一定会夺门而出,永永远远的离开。
她不愿被束缚,自己的自由比什么都重要,任何人都不能以爱之名束缚她。
哪怕以死相逼,她都不会松口。
至于恨。
有句话说的好,时间仿佛会磨灭掉一切,但恨不会,所以她宁愿他恨她。
因为有爱才有恨,如果他放下了,那自然就是爱恨尽消了。在恋人关系里,恨就是爱的意思,祝福就是打算遗忘的意思。
所以孟怜烟宁愿他恨自己,这样他也许就有了生活的动力、工作的动力,也许还会把自己定做目标,努力追逐,只为赶上她。
孟怜烟“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孟怜烟冷淡的声音,打断了黄子弘凡的哀伤,他又从悲伤的情绪回了神。
黄子弘凡“姐姐……少抽烟。”
孟怜烟“知道啦,我又没有瘾。”
孟怜烟的声音又变回了和之前一样的,轻快缓和的语气,黄子弘凡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坐回沙发,从后抱住了她,肩膀抵在她的下巴上,男人的胸口和女人的后背紧贴着。
黄子弘凡在迷迷蒙蒙间,觉得灵魂离开了身体,耳边响起了一道女声。孟怜烟说,抽完这支烟,我们就分手,我也要走了。
黄子弘凡“……嗯。”
事已至此,任何的挽留、任何的话语都没有用了,一切已成定局,就像她说的一样,这是注定的。
孟怜烟转过头,脱离了这个怀抱。她的手指抚过他的眼睑,黄子弘凡用力的眨了下眼,眼前人的面貌也变得迷幻不真,他凑了上去,她也没有回避……
在舌头交缠在一起拥吻时、十指相扣时,一触即分后的相视,太多太多瞬间。
在这些瞬间里我完全信任你,我赋予你、赠予你伤害我的权利,同时也希望你手下留情,因为这代表着你还爱我,你还怜惜我。
你教会了我爱,你说我要爱自己,可我只学会了爱你。而就像你说的那样,爱情是最令人心痛难忍的毒药。
爱情,只是一根会燃尽的烟,所以他不断点燃一根又一根的香烟,这样就会有持续的爱。可缘分呢?如若缘分也迟早燃尽,那她们还会再相见吗?
他不会得到回答的,她也该走了。
最后一次接吻,我以为我们会难舍难分,可是我错了。我第一次尝到了你口中的苦涩,或许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
孟怜烟把手中的女士香烟掐灭,她抬头,撩起眼皮看着他,平日里柔顺的黑色长发,此时正凌乱地洒在颈肩。
她向他凑近,却越过了脸颊,在他的耳垂留下一个温热、柔缓的吻,她在他耳边,用气声说道。
孟怜烟“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忘记我,忘了我吧。”
但这是件很困难的事,不是吗?
孟怜烟“再见,祝你往后生活,永远喜乐安康。”
黄子弘凡“没有你,我再也不会喜乐,你走了,我也不愿再安康,这是你想要的吗?”
孟怜烟冷着声说。
孟怜烟“那都是你的事了,我一个外人,没有资格管。”
黄子弘凡“你在我心里,永远都不会是外人!永远都不会……”
之后徒留一声叹息,平底鞋的走路声很轻,但他还是听见了,黄子弘凡依旧忍不住抬头,看她的背影,孟怜烟一次也没有回头,只径直离开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脾气,忍着泪化身桌面清理大师,酒瓶在地面上迸发出吵闹的声音,一地的碎渣子,如同他现在碎成八瓣的心。
不过他不止扫落了这个,还有孟怜烟在烟灰缸里留下的女士香烟灰。
黄子弘凡因为开了暖气,所以穿的是休闲短裤,而烟灰却意外的落在了他的大腿上。
烟灰撒在腿上的余温有些许滚烫,黄子弘凡忽然开始相信人们说的,爱是酸到心脏抽搐的不成熟橘子。
那年波士顿的雪真的很大,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地面也被雪掩盖,他和她的恋爱,也被埋进雪里,永久的掩盖了。
……
黄子弘凡视角: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姐姐好像不是很喜欢他。
虽然答应了他的表白,但黄子弘凡就是能看出来,孟怜烟对他感兴趣,但并没有过多的感情。
可黄子弘凡喜欢她,非常非常!
也有朋友问过他,为什么会喜欢孟怜烟?可黄子弘凡没回答,就有人替他开了口,说:“孟怜烟那么漂亮,又身材好,谁会不喜欢?”
黄子弘凡立马摇了摇头,说:“不是的,姐姐不只有这些优点的,她很刻苦,在工作上也很努力,总之全身上下都是优点!”
身边的朋友们都附和着,但也有几个说他是真坠入爱河了,祝她们百年好合。
后来,黄子弘凡终于在孟怜烟那里,体会到了爱的感情和感觉,他喜欢姐姐爱他,所以更想要她的爱,再多一点,就一点也好。
可是姐姐不想被人索取,所以她走了。
而黄子弘凡最后明白了什么呢?
孟怜烟和他其实是冷战过的,而破冰后,她总会故意在他面前说要抽一支烟,他要阻止,她就撒娇。黄子弘凡不会对她说不,所以也就默认了她的行为。
而孟怜烟在那时候的意思是,分开是注定的,但我们以后不用以陌生人的方式相处,还算是朋友。
黄子弘凡不服气,却也只能止步于此,反正当朋友总比当陌生人好,起码朋友还能再进一步,他之前也是从朋友转正到男朋友的,退的也不算多。黄子弘凡这样安慰自己。
但,黄子弘凡也依旧不甘心。
曾经,在削苹果的时候,他心里打赌。如果苹果皮没有被他削断的话,那他就会和她永远在一起,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削了此生第一个完整的苹果皮,
在恋爱进行到中后期的时候,黄子弘凡的安全感越来越少,所以他在暗中,偷偷的做尽了许多幼稚的事情。
例如对莫名其妙的东西许愿:掰成了单数的花瓣;一步一步跨成偶数的台阶;数到三就停稳的列车;数字不停的闪烁着的红灯;只是为了找出一万种她会爱他的可能。
他是属于长痛不如短痛型的,她是属于在他身边就连痛都满足他的。他不知道她决定离开自己,是因为她真的心痛难忍,还是因为她而滋生在他身上的疼痛,还是不想让她和他一样疼。
可二人最终还是和平分开了,但在本质上,才是最不和平的分开。她带着放纵的心离去,他流着悔恨的泪水不甘。
但无论和不和平,都已经分开了。
黄子弘凡遇见孟怜烟的时间太早了,他在还没完全成熟的时候,遇上了成熟的、过分迷人的她,而孟怜烟离开的也太早了。
孟怜烟给他的人生以及恋爱都开了一个坏头,她垄断了黄子弘凡人生里,所有如同还未萌芽的、种子般的可能性。
从那以后,他说到死,也想到她,说到爱,却还是想到她,她在他的心里以及大脑里生根发芽。名为孟怜烟的种子,剥夺了他原本的种子的所有养分。
说到爱就是想到她,爱的每个人,爱的每件事都有她的影子。不止生死,当他痛苦,当他快乐,当他领悟,当他勇敢的时候,他都会想到她。
峰终定律是很可怕的,黄子弘凡记得和孟怜烟在一起的所有甜蜜和所有痛苦,但他却更记得在一起时的甜和离开时的痛。而黄子弘凡,毋庸置疑的更偏向甜的一方。
所以他会更加忘不了她。
而在和孟怜烟分手后,他好像丧失了爱人的能力,感知力也渐渐下降。
他曾经也努力的想忘记她,但是爱情可以无疾而终,心痛和感情却不行。
更何况,黄子弘凡居然梦见了孟怜烟。
她在梦里静默的流着泪,怨恨的看着他,黄子弘凡手足无措,问她怎么了,她说。
梦怜烟“你怎么可以忘记我?你不爱我了吗?”
他心下轰然一声,若有所失——是他错了,他不该想忘记她的,更何况,他也忘不了她,那就一直痛着吧,他愿意。
#黄子弘凡“我错了,是我的错,我忘不了你的,放心,我永远都爱你。”
黄子弘凡也不管什么梦不梦的了,直接将眼前朝思暮想的人,拥入怀中,她没有消散。
他今晚做了个好梦。
回溯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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