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这人便是草原的祸患,是她惹怒了长生天,长生天迁怒部落,将有无妄之灾。雪是她带来,灾是她带来,杀了她,杀了她!”
萨满放下神鞭,取了一碗无根水,毕恭毕敬地呈送到八元王的面前。
百姓跪在地上齐声附和:“杀了她!杀了她!”
“无上的王啊!只需让她饮了此水,除了祸患,草原必将恢复生机。”
林雅丹悲愤地抬起倔强的眸子,狠狠剜了一眼座上的那人,又因为被神鞭抽得体无完肤,瞬时之间又瘫软了下去。
她只觉得有细小的骨蚁在蚕食她的骨髓,痛不欲生,猛然间,似乎看见死去的母妃站在面前,柔声呼唤她。
“雅儿,随母妃走,那儿没有痛苦。”萧贵妃伸出手,嘴角浅笑,满身金碧辉煌。
她还穿着林雅丹送的那件浅黄色的衣裳。林雅丹似是满意地笑了笑,心中顿时腾起一股暖意。
看惯了草原蛮夷,听着她听不懂的恶语,林雅丹直觉这个微笑无比心安,正欲伸出手随母妃而去,身体飘飘然而起,只至半空。
蓦地,一股凉意从头蹿下,彻骨的寒冷蔓延到脚趾。
眼前的温暖荡然无存。
林雅丹只觉身子又回到了铺好毛毡的帐篷里,眼睛睁不开,耳边还是她听不懂的咒语。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天府国…的公主…不能。”
林雅丹匍匐在毛毡毯子上,头倔强的微微抬起,因为无力,只露出一双充满仇恨的双眼。
八元王粗糙的脸上满是凶神恶煞,他恨不得捏碎了这只小小的蝼蚁。
六年前草原水草丰满,牛羊马儿肥硕之时,正值天府国遭遇蝗灾,粮食颗粒无收,兵力削减,他便举力发兵,一举攻下了几个要塞,直指天都,差点取下那狗皇帝的首级。
不曾想,但是得意忘形,到了机关重重的皇殿,居然只带了几个身材削瘦的小伢子,一时之间被机关吓得乱了分寸,更是被几时赶来的阮南烛一举捉拿,胁迫着他退兵。
阮南烛乃是天府国战无不胜的铁骑将军,八元王早听过他的名号,更何况草原人视他为一切,他不得不退兵。
不过,他可不是软弱无力任人摆布的主,跟皇帝谈起了条件。
为避免天府国兵力强盛之时歼灭部落,他转念一响,要了皇城中的一个质子,来作为筹码。
说好的质子,皇帝以子嗣稀薄,皇都只有两个子女,又以太子年幼为,便送来了他们唯一的公主。
他想要的是太子,想掌握着天府国命脉。
偏偏,被人在站降书上巧换概念,换了一个不值钱无关紧要的公主。
他恨透了这个女子。恨她明明遭受非人的虐待,贱命一条,却还要用他们皇城那种高高在上的倔强眼神看他。
八元王砸了手中的羊奶碗。右手紧紧握住左手,恨不得将指尖嵌进肉里。
他居高临下,走到那倔强人的眼前。
“本王是不能置你于死地,我我觉得慢慢折磨甚是有趣。”
八元王捏起她俊美无双的脸,粗暴地将那碗无根水凑到她嘴边。
“你克我臣民,扰乱人心,连长生天都敢激怒,我本是该将你蚀骨剥心,将尸首扔到草原上喂狼……可……”八元王顿了顿,可草原如今要撑到开春,实属不易,若她死了,天府国便有理由开战,只怕得不尝失。
“咣当!”手中的无根水摔落在地,八元王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将她拖回马厩,不予食物,吊着气,不许有任何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