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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敌亦是友(一)

梦非梦醒时

张芊羽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无缘无故地站在等待列车的站台上,而且这里的人打都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天上哗啦啦地飘着不符合时宜的白雪,而人们却身着夏季衣服,张芊羽自己也并未感受到寒冷,好不奇怪。远眺高车之所,重岩叠嶂,无法窥见天光,张芊羽瞬间知晓现今的处境,定是不容乐观。

她先是往其记忆中的出口处走去,却发现一切都是封闭的。她向着站台的尽头狂奔,妄想找到出去的出口,却仍旧一无所获。体力耗尽,只是歇息片刻,张芊羽便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芊羽,芊羽,等一等我啊。”

张芊羽扭头一看,发现一年迈的老者正拄着拐杖晃晃悠悠的向自己走来:他身着一件破旧的衬衫,留着洁白又浓密的胡子。芊羽一眼就看出,这是她许久未见的爷爷,张国平。

张芊羽立马起身迎向老者,眉眼弯弯,恭敬地看着自己的爷爷。

“爷爷,七年了,你过得还幸福嘛?”

“放心吧芊羽,爷爷过得好的很呐。”老者用拐杖敲敲地,骤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张芊羽一把搂着张国平,许久都未发出声来。只是广播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安宁。

[尊敬的乘客,您好,欢迎乘坐sw8848列车,本次列车终点站:跳脱马戏团,请各位乘客赶快检票进入车厢,列车还有十分钟启程。]

爷爷急忙拉着张芊羽进入检票处检票。张芊羽也不知为何,自己的手中突然出现车票,迷迷糊糊地检了票,被自己的爷爷推上列车去。只是刚刚广播的话让她感到不对劲,最后什么也没说。

张芊羽于票上的位置坐好,张国平坐在她的对面,而她的旁边,是一位行为有些奇异的男子:他的手在不停地抖动,身子有些发僵,脚下的行李根本放不到指定安放它们的区域。

张芊羽双手抱臂,态度有些冰冷,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男子猛然转身,开口问道:“你可不可以帮我把我的行李放到我位置顶部的空缺处?”

张芊羽本不想理他,但他的脸实在是太像她早就不见了的发小郑昱的了,她也有些慌乱,赶忙帮他处理好一些琐碎的事务。

“郑昱。”

“我在。”

大抵是太久没有听到发小的声音了,张芊羽激动万分,快速牵着他的手,身子也不知何时随着他的频率颤抖起来。

“你为什么一直在发抖?”

郑昱眨巴眨巴眼睛,平静地道出惊人的信息:“因为我已经死了,是被人人为电死的。”

张芊羽猛的松开手,有些慌乱。

郑昱疑惑地扭动头:“小羽,这是什么很惊奇的事情吗?列车上的大家都是死人呀。而且,大都是被他杀的哦!”

张芊羽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可惜此刻的她已经起了疑心:难道列车上的大家大都是死人,活人占少数,甚至只可能有我一个?她转而又有些悲痛,这岂不是说,自己一直尊重的爷爷也死了。

眼见郑昱还是一脸疑惑,列车广播打破了这窘迫的局面,机械的女声再次响起:“欢迎大家乘坐sw8848列车,本次列车终点站,跳脱马戏团。在列车行驶的过程中,为了避免乘客们感到无聊,列车工作人员会组织大家进行有趣又好玩的集体项目。下一站,雾都,请需要下车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

“当然,在到达下一站点之前,我们会进行一个叫做‘刺杀’的游戏。此刻,大家的手上是否都有一张标有不同数字的纸条呢?五分钟后,数字为单数的人会当场暴毙,那么我们待会儿再聊啦!”

列车上的人们看着自己手中的数字,沉默不语。只是有少数嘈杂之人突然奔向列车门,耳边传来阵阵“嘎嘣”声。血花四溅,他们的头颅已然停留在门口。

张国平摇摇头,叹出一口气:“现在的孩子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非要让自己死两次啊...可惜他们无法再转世投胎了。”

虽对爷爷的话有所顾虑,张芊羽依旧没有轻举妄动,按部就班地看向自己手中的纸条,其数字为“44”。身旁的郑昱表示自己的数字为“42”,而张国平的数字为“64”。

张芊羽松了口气,默默向身边的两人解释道:“这是典型的约瑟夫斯问题,只要参与人数不超过128人,数字为64的人一定是最后的赢家,因此,爷爷一定能活到最后。只是,我刚刚观察过车里车外的布局,这个列车很奇怪,只有四个车厢,一个车厢里也只有16个人...”

郑昱摸摸张芊羽的脑袋,笑嘻嘻道:“这班列车只承载同一天死亡的人,而且一次就只收64个人,剩下的要等其他班次。”

“那如果没有等到其他班次呢?”

沉默半晌的张国平这才开口:“会就地自焚,永远不得超生。而乘坐上这班列车的人,若是游戏失败,也会落入同样的下场。”

从人们的表情可知,列车上的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仅仅是因为大家都是已死之人。只是刚刚的谈话声让他们发现了,死人中,夹杂着活死人。

“爷爷,他们好像都在看着我们啊。”

“傻孩子,他们看得都是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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