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的寒风比过去几天的都大、都急。
温季柠缩在风口,被刮得有些意识模糊。
宋亚轩“公主……”
她晕乎乎地听见有人同她说话。
挣扎看去,一张极白净柔弱的脸。
神色有些忧虑。
宋亚轩声音黏黏地,又低声问了一次。
宋亚轩“奴才把披风脱给您,公主嫌弃么?”
温季柠挥了下手,示意不必。
但头更晕了。
摇晃了一下,被一双手臂搀住。
宋亚轩的焦虑神色又晃进她眼中。
温季柠想起宋亚轩的那些轶事……
他此下刻意紧贴的身躯、手腕若有似无的撩拨、还有一双娇弱示好的褐瞳。
如今竟要在她身上重演了么?
她立刻清明起来,狠手甩开他。
又巧,裴宏刚好出来。
杨云嵩礼也顾不上了,连忙把孱弱的温季柠送进暖室里去。
跌跌撞撞了一路。
一个跪刚伏到楚禹舟跟前,还没能开口,身子就歪了下去。
天旋地转,竟什么都分不清了。
温季柠死命地用最后一点神智要自己醒过来。
朦朦胧胧里,顶上压来一张有些焦急的脸。
楚禹舟(皇帝)“十一……”
他伸手去扶她,反而被她勾住,直接撞到他胸前。
楚禹舟(皇帝)“怎么了?”
只能听见他震颤的心跳,几千几万倍地放大在她耳边。
周身热得要命。
努力去摸,好像摸到了什么软的。
解药似的,拼了最后一点力往那里扑去。
楚禹舟(皇帝)“十一,到底怎么?”
楚禹舟(皇帝)“朕叫太医来……”
温季柠“不要……”
温季柠“哥哥……我身上有毒……不要让太医来……”
温季柠“送……送我回宫……”
……
如坠轻棉的温柔触感,将温季柠从朦朦胧胧间唤醒。
记忆拨回一点,只记得致情毒的熬烧,然后——
一阵吵闹、有人来握她的脉、说了些什么、议了些什么,那声又低下去。
于是她在浑身燥热里几近昏迷。
今夜的毒效来得太狠,她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终于是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那现在是什么境况了?!
她的神思被焦急泼清楚了一点,腰腹的煎熬也一并涌了上来。
有些温热的柔腻摩挲到她的腿根。
她挣扎,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然后发现自己被剥了干净,趴在软褥间。
刚要努力开口,那软感在她身上探了一下,很小心。
她连身后是谁都还不知道。
实在难捱。
若非要在“知道这人是谁”和“解毒”之间选,她定毫不犹豫要那只手进来。
………………
她死死抓着被褥,浑身发颤,神志迷蒙。
她讲不出一个字,剩了喉头那一点本能喘叫。
被迫在黑暗里折磨,凭那不知是何人的手指要她的生死。
落在后头那人眼中——
玉白纤薄的后背,全是洇满的胭脂。
肩胛紧咬,晶莹水汗顺着峭壁陡然滑落。
炽热滑腻死咬他的手指。
此时温季柠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眼前一片漫长的虚空莹白,神思只剩迷乱。
她大喘了好久,直至终于有力气转头往身后人看去——
她看见了宋亚轩的脸。
温季柠深呼吸,闭目放空了几瞬。
再睁眼时,眉间已全是霾色。
温季柠“滚出去。”
她甚至不想再看榻下跪着的小侍从一眼。
权当今夜被蚊虫叮了一回。
宋亚轩身形有些颤巍,但不走,就这样伏着。
温季柠“本宫叫你滚出去,聋了吗?”
温季柠还没什么力气,慢拢了床上散落的衣物,艰难穿好。
下头弱弱地咬上来几个求字。
宋亚轩“公主息怒。”
又狠闭了一次眼,温季柠下床,擦过宋亚轩,要往门外去。
小腿被拽住。
她漠然的神色斜下去。
宋亚轩“公主如果……”
宋亚轩虽浑身都颤抖着,但语气的垂弱里竟还有一丝隐隐的自信。
宋亚轩“如果毒还没干净,奴可以再替公主……”
温季柠怒极,也不留情面了,一脚踹开他的缠绕。
温季柠“我以为我的态度很清楚了。”
刚要走,裙摆又被拽住。
宋亚轩“公主……是不是奴哪里不好……”
她咬了下后牙,索性转身蹲下,俯视在地上缩成一团的。
抓过他那张光洁白皙瓷一样的双颊来。
掐狠了,盯进他的褐瞳里。
泫然泪泣,楚楚可怜。
一个男人,竟比她温季柠还要会拿捏自己的容色。
温季柠“你很好。”
她嘴角虚笑。
温季柠“只是我觉得你恶心。”
温季柠“去找别人谋前程吧。”
松手,一片红指印在他脸上洇开。
正要起身,却听这红眼的小兔郎蹑蹑开口。
宋亚轩“公主息怒……”
宋亚轩“可是陛下……陛下已将奴许作您的……”
他眉间似蹙非蹙,脸红了一片,和她的指印混在一起,花斑斑的。
小兔娇抬了一只眼起来,怯怯看她神色。
宋亚轩“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