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娘“墨儿说得对,是娘急躁了。”
乐悠悠微微一笑,抬手替林小娘扶正鬓边金钗,声音轻软:
乐悠悠“再等等......该来的,总会来的。”
檐雀啼得正欢,却压不住前厅那声突兀的“哗啦”,梨木屏风倒,两位盛家姑娘跌作一团。
吴大娘子手里茶盏还端着,只是泼出的水已溅湿她织金云头鞋面。梁六郎半张的嘴忘了合拢,目光直直落在摔趴的盛如兰与盛明兰身上,活像戏台上突然掉了龙套的看客。
盛紘一张脸青得能刮下水,当场喝令:
盛纮“每人十个手板!都去跪祠堂......”
消息风似的卷回林栖阁,林噙霜抚胸连念“阿弥陀佛”,一把攥住乐悠悠的袖口:
林小娘“幸亏墨儿你没去,真是谢天谢地!”
乐悠悠只弯了弯唇,顺手替她斟了半盏玫瑰露,淡淡道:
乐悠悠“小娘,沉住气,后面还有好戏呢。”
三日后的清晨,小学堂书声琅琅,乐悠悠告了假,倚在绣架前穿针引线,藕荷色缎面在她指尖翻飞,片刻便绽出一朵活色生香的折枝牡丹。
林噙霜起初还替她急,听说孔嬷嬷被老太太请进门专门教导两个姑娘规矩,更是一蹦三尺高:
林小娘“五姑娘、六姑娘都去,独独落下我墨儿?岂有此理!我墨儿难道就不姓盛,不是盛家的姑娘了?”
乐悠悠咬断丝线,把刚做好的香包递到林噙霜鼻下,幽冷的梅香沁入肺腑,声音轻得像窗外柳絮:
乐悠悠“小娘,那破规矩有什么好学的,求我我都不去。”
林小娘“墨儿,那孔嬷嬷是宫里出来,手段、心机非同一般。若你能学到一两分,将来也怕个三灾五难的。”
乐悠悠却不以为然,
乐悠悠“都说老太太身份尊贵,曾在皇后娘娘跟前呆过,这些个插花、点香必定是会的,可她为何还请孔嬷嬷来教?”
林噙霜愣住,抬眼瞧女儿,
林小娘“依墨儿的意思......”
乐悠悠“六妹妹一直养在她膝下,常年扮痴装傻,可这都已过了及笄,要相看人家。若还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什么好人家会看得上她,不扭转众人的印象怎么行?”
乐悠悠“五妹妹愿意去给人家做踮脚石,我可不想去,到时候急的人可不是我。”
林小娘“这么说,老太太搞这么一出,是为了给明兰造势?”
乐悠悠“不然呢?”
林噙霜看着眼前出落得越发动人的女儿,心中暗恨不已,
林小娘【老太太偏心也就算了,万万不该想踩着我墨儿来抬举盛明兰。哼!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或许是林噙霜听进了乐悠悠的话,愣是不哭不闹,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可寿安堂那边却坐不住了,找了个由头叫盛紘一起用膳。
日头偏西,窗棂里透进来的光带着旧绸般的闷黄。盛老太太放下茶碗,轻轻捻动着手中的珠串,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盛老太太“近日,主君可安好?”
盛纮“儿子一切都好,劳母亲挂心了。”
说了几句场面话,又问盛紘的起居,再问了问公务等等,话里话外绕了三道弯,终于点到正题: